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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开口,殷不染又问:“如果是凡人和修士呢,又该如何选择?”
神女静默不语,当真开始衡量起来。
许是这问题太过没头没尾,直到半晌后,她也依然保持着沉默。
见状,殷不染扯了扯嘴角,似是自嘲:“呵,只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假设罢了,神女不必多想。”
明眼人都能看出,殷不染就是在阴阳怪气。
若非顾忌对方的身份,怕不是得当场炸毛。
一个没有意义的假设都能让尘簌音迟疑,可放到宁若缺身上,她却选得毫不犹豫。
如何能不怨?
殷不染深吸一口气:“牺牲是最简单的事。就像妖族进攻前,总会先让低阶妖兽做肉盾。”
“……但人并非没有心智的妖兽,”她抬眸,少见地严肃:“人的性命不该被如此衡量,也不应有理所当然的牺牲。”
“对于神明亦然。”
句句掷地有声,像是黑夜里的火星,在宁若缺心上燎了一下。
“殷不染……”
宁若缺傻不愣登地盯着殷不染瞧,突然就很想抱一抱她。
她当然没忘记自己的处境,便只捏紧殷不染的手,看向尘簌音。
“前辈,我——”
虚空骤然扭曲,灵气涌动,如水波荡漾。
宁若缺下意识地警惕起来,剑未出鞘,先闻其音。
“等、等等!”
伴随着清脆的女声,一个人影从虚空中滚落。
在地上踉跄几步后,来人掀开自己的兜帽,露出张苍白的面容。
几缕白发乱七八糟地粘在她脸颊上,似乎赶了很匆忙的路。
楚煊惊呼:“明月!”
司明月用衣袖胡乱蹭了把脸,本来就带着血丝的眼睛更红了。
她一反常态,谁也没看,反而大步流星地走到最前面,像是准备用法杖干架敲头。
楚煊甚至都来不及拉住她。
尘簌音顿了顿,轻启唇道:“你并没有告诉她们,那个你所演算出的未来,为什么?”
听起来像指责,可她语调温柔,更像是长辈对家里后辈的无奈纵容。
司明月缩了缩肩。
楚煊这才发现,司明月的手抖得厉害。
她鲜少见到对方这般狼狈,从来绵软的笑容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被咬破的唇。
司明月呼吸,抽气声也带着颤,却依然开口:“是、我是算出了死局,可那又怎样?”
她从前依从自己推演出来的“未来”,给予无数人指引。
但窥命之人该如何判断,自己是否已经走上了另一条既定的道路?
倘若未来无法改变,预知命运又有何意义?
在尝试着改变周婵的结局未果后,司明月捏着枚铜钱,在观星台看了一整晚星星。
莫名的,她想起了自己与宁若缺她们的初见。
那是场意外,她手中的铜钱尚未抛出,就已与一段奇妙的缘分相逢。
“哐啷”一声脆响,铜钱落地。回音在空旷的观星台经久不散。
司明月却没去管那正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