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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后便要启程,西越那头的事物,我且让慕容瑾代理,关于西越,你……可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闻折柳点了点头:“可否将宫里一个叫小白的侍卫来伺候?”
“可。”何霁月应下。
闻折柳指尖搁在下颌摩挲。
“对了,还有只叫雪玉的猫。”
猫?
半年前马车外,那只嘴里叼着耗子的大猫,忽的浮现眼前,何霁月敏锐抓住其中线索,一挑眉:“你口中的这只猫,是只通体雪白,体态微胖的大猫?”
“……嗯?”
她怎么知道雪玉长这样?
闻折柳略有不解,回复声慢了些。
却只听何霁月叹道。
“果真那日,马车里的人是你。”
闻折柳心神俱颤。
若非何霁月提起,他自己都忘了,有他曾经欺瞒过何霁月,至今尚未致歉的这回事儿。
“何无欢,我知晓我作为夫郎,不该瞒着妻主,但当时是形势所迫……之后不会了,从今往后,我这臭毛病都改了,再不欺骗你,再不瞒着你。”
“什么毛病不毛病的?你也就骗过我那么一回。”
何霁月淡淡在他额角印下一吻。
“我只愿你平安喜乐。”
闻折柳心中一暖。
他缓慢从袖内摸出那白玉雕的平安符,轻轻哼道:“这护身符,我还收着呢。”
何霁月抱紧他:“平安就好。”
到底赶着启程,陈瑾亲自去西越皇宫,将小白与雪玉接了过来,小白一见闻折柳就泪汪汪喊起来:“陛下!”
“快别叫我陛下了。”闻折柳指头刮了下鼻尖,“唤回公子罢。”
“……啊?”小白不解,但老老实实将闻折柳扶上布舆,推到马车边儿,又先把闻折柳抱上去,再将步舆收起来。
到这会儿,他才灵光一现。
中原与西越两国交好,陛下禅位,今上,是中原的何大司马了。
回西越的路途遥远,何霁月为节省时间,挑了最近的一条道,只是这条道有利也有弊,短是短,但不甚修缮,也只有常年行军之人适合走。
闻折柳在飞驰的马车里,苦不堪言。
他银牙紧咬,能动的上半身用力蜷缩,试图将自己与马车贴得更紧。
好似这样就能缓解晕眩之症。
身旁的何悦,倒是安安静静。
小小年纪,就能在奔驰马车中,闭目养神,多少有些她娘亲行事稳健的天分。
马车晃晃悠悠,闻折柳之前吞入腹的那块馒头,随着路上的石子,一会儿往上,一会儿往下,时刻准备要从他喉间喷涌而出。
小白双手捧痰盂,以一副虔诚的姿态恭候。
闻折柳聚精会神抵御恶心,想着路就这么长,总会有尽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马车骤然停下。
这一直前行,尽管颠簸,好歹摇晃得有迹可循。
忽地停下,实在可怕。
“呕——”
哗啦水声响起,闻折柳终是掌不住,将出行前,苦苦咽下的那小半块馒头,尽数献于痰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