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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折柳抬眸,红着眼瞧了她半天。

愣是一个字也脱不了口。

他欲拽她手臂,道“奴有了您的孩子”,可他又怕,他坦诚相告,得来的,不是轻柔温暖的怀抱,而是一碗滑胎药。

她连他都不喜欢,自然是要恨屋及乌的。

定不会留下他腹中孽种。

有身子的他,也抵不过她阿爹与小弟。

说与不说,他都会被抛弃。

但不说的话,他腹中孩子,或许侥幸能活,一说,孩子绝对保不住。

“……被噩梦吓着了。”

闻折柳只垂下眼,说了这么一句,旁的只字不提,没如何霁月所料,趁此良机,添油加醋道自己梦见了什么,被吓得心肝乱颤,哭唧唧朝她博取同情。

怪哉,他怎么变了?

他此前,不是最喜欢用这种手段来获取她的关爱么?

何霁月蹙起眉,只见闻折柳神色平淡,如高山之巅,常年积着不化的雪。

也是,闻折柳近日总摆卑微姿态,她都差点忘了,他曾是朵那般高傲的悬崖之花。

莫不是被噩梦吓傻了?

何霁月伸手搓了下他冰凉耳廓。

“现在,没事了。”

闻折柳抽了抽鼻子,眼泪又如断了线的珠子,野马脱缰般从眼尾落下。

他打定主意要不低头。

谁知,眼睛不争气。

若何霁月从来不觉得,他在她心里占着重要的位置,足以与她阿爹小弟并肩,她为什么收留,甚至大半夜不歇息来哄他?

若她觉得他重要,又为何来回戏耍,任由他在长乐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何霁月用帕子,用手,怎么擦也擦不干。

“觉得委屈?”

闻折柳不吭声,不摇头,也不点头。

何霁月同他相识多年,见他咬唇一个字不说,但眼泪一个劲儿往下落,到底还是知道他是委屈的。

“觉得委屈,为什么还跟过来?”

她知道归知道,嘴上可一点不软:“你自讨苦吃,犯不着怪我头上。”

她何霁月向来注重自己的棋局,可对于棋子……该怜惜之时,她会伸手,该舍弃之时,她也不会手软。

闻折柳与她相熟,他早该知道的。

“您的心,是石头做的么?”

闻折柳心知自己不该向何霁月追求答案,因为她但凡说的话,里面有一个是,有拒绝的意思,他都接受不了。

更别说是全盘拒绝。

可他现在,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他做了这么多,将自己的姿态放得这样低,依旧捂不热。

何霁月目光避开闻折柳通红的眼睛,收起手帕,不语。

她坐在这个位置,注定不能被美色乱了神志。

她不忍心说出拒绝,因为她看出他无法承受,可就这样沉默,倒像是默许,闻折柳若是找到一线希望,便不会再放手,彼时,只怕他会摔得更惨。

最重要的是,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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