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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枕着窗外夕阳悠悠转醒,闻折柳揉了下胀痛的太阳穴,隐约觉得奇怪。

他平日,不会睡如此久。

没半夜惊醒,能一觉睡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已是上乘,一连昏睡几日还困意十足,不像他。

还有这腰腿,哪怕平日走路多,也不会这般酸。

倦怠从骨头缝钻出来似的,无处遁形。

又是一阵天翻地覆的疲惫,闻折柳卷过锦被,懒散翻身,张嘴长长打个哈欠,阖眼在榻上赖了会儿,险些就着翻上来的困意,再次昏睡过去。

迷蒙瞧着方才还有大半的蜡烛,燃到只剩最后一截,闻折柳霎时惊醒。

他何时变得这般嗜睡了?

莫非是甚么不治之症的先兆?

他一翻身爬起来,想在吴恙留下的医书翻一翻,对症找药改善身体,头却猛地发晕,眼前霎时陷入黑暗。

再度掀开眼皮,胸口烦闷,急急欲呕。

闻折柳喉结滚动,勉力咽下口往上反的酸液,以防万一弄脏被单,大冬日不好清洗。

他手扯过摆在一旁的痰盂,重咳两声,稍微将恶心感压下去,顺时针揉起腹部。

“呃!”

好不容易嗳出一口气,腹部松快些许,但只是片刻,不多时,又闷痛起来,闻折柳呼吸急促,手上又没什么力气,只能一边心中焦急,一边消极怠工地揉腹。

所幸吃得不多,胃里没什么东西,他犯了阵恶心,也就过了。

“小白。”

喉咙沙哑得很,闻折柳往外喊在院外站着的小白,想让他给自己倒杯茶润喉。

可他叫了好几声,久久没有回音。

奇怪,小白待他一片赤诚之心,从不会听到却装没听到,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闻折柳用帕子掩唇,扶着床榻,用力将几声要脱口的咳嗽咽回去,缓慢下榻着靴,以最轻的脚步往外走。

天暗,他燃烛,刚要举起烛台往外走。

忽地邪风袭来,才点亮室内的烛火登时熄灭,徒留一片黑。

烛火将熄的那一瞬,闻折柳心率加速,瞪大瞳孔,隐约瞧着个翻窗户入内的矫健人影。

谁?

闻折柳下意识要张口喊人,嘴却一下被只温热的手捂住,这人指腹带了点薄薄的茧,磨得他嘴唇发痒,这薄茧的位置又熟悉得让他心惊。

温热吐息袭来,沉稳嗓音柔似蜜。

“别怕,是我。”

第35章

“呜呜!”

哪怕声音像极了那个他魂牵梦绕的人,闻折柳也不敢立刻相信是何霁月来了,只当景明帝找了个相似之人来逼他就范,挥舞着手臂,发出低声呜咽。

“连我都认不得了?”

何霁月一手捂着他嘴,一手点亮屋内烛台,暖黄灯光映上她带着笑意的桃花眼,闻折柳恍惚,

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何霁月怎会来长乐宫,她不是远在千里之外,剿匪么?

“郡主不是在东南剿匪么,怎会造访深宫?”

闻折柳心中还有气,语气不由生硬。

许是怀有身孕,他总伤春悲秋不说,还总爱揪着旧事反复回味,直直将里面的负面情绪彻底榨出来,流过一番泪才好。

何霁月弃他这此举,便是他近日反复泪如雨下的滋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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