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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帝拳头打在棉花上,面子有些挂不住,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如同霜打的茄子,终于蔫巴了,她到底当了十几年皇帝,也不至于喜怒外露,短短几息,又恢复平静,只是郑重拍了拍何霁月的肩膀。
“明夜御花园的接风宴,你一定要来。”
何霁月垂眼,避开她富含深意的目光:“臣何霁月,遵旨。”
休养时光总是短暂,何霁月不过在郡主府中读了会儿书,又睡了会儿觉,接风宴原定的时辰眨眼便到。
何霁月掐着时间出发,不算迟。
但不巧其他人不约而同,都提前半刻赶到,反衬得她像是迟了。
“陛下恕罪,臣来迟了。”她淡淡拜倒。
西越使臣端端正正坐在下位,景明帝却还是觉得心里发慌,左等右等不见何霁月来,她刚要指使陈三喜去郡主府看一看,忽见何霁月缓步而来,大喜过望。
她正指着何霁月来主持大局,哪敢怪她?
景明帝当即伸手,在空中虚扶:“不迟不迟,何爱卿来得刚刚好,快快请起,陈三喜,还愣着作甚,快来扶大司马入座!”
西越使臣原端坐席位,有意无意同远处闻折柳交换眼神,捕捉到“大司马”一词,耳尖登时竖起。
她目光落在何霁月身上,好生打量了一番。
这个年轻的女人,就是把她们皇帝司徒筠逼得节节败退的中原大司马,也是她们流落在外的皇子闻折柳的仰慕之人,何霁月。
的确是风流倜傥。
“何大司马,”使臣独孤秋端起酒杯,冲何霁月嫣然一笑,“别来无恙。”
何霁月对她这张面孔并不陌生。
“独孤秋,若本郡主没记错,你是与你们皇帝最亲近的内侍罢?怎地跑到中原来当使臣了?”
“自是我等陛下有命。”独孤秋敬酒被拒,也不恼火,只二次举杯,“接风宴不谈公务,大司马,请。”
何霁月到底没落她面子,接过侍从递来的酒杯。
“好一个接风宴不谈公务,是本郡主扫兴了。”
她举起酒杯,豪迈一饮而尽,末了,翻转酒杯,一滴未漏,嘴角舒展:“来,干。”
席间,闻折柳攥紧手中帕子。
他今日刻意穿上那件何霁月看入迷的粉色衣裳,还往苍白脸颊施了粉黛,饶是阅男无数的关泽,都忍不住看了他数十眼。
可他最想引诱的何霁月,竟不曾看他一眼。
再这样下去,宴会就要散场了。
眼见宴席进入其乐融融的后期,各方人士醉眼朦胧,定是顾不上他一个小小侍君,闻折柳一咬牙,从原定的席位站起来,轻轻提起衣摆,缓慢往何霁月那儿挪。
“郡主,再来一杯罢。”
西越来的美男随着中原男子,环绕在何霁月左右,将她包裹得严丝合缝。
闻折柳在外头轻轻踮脚,才能看到她。
“何霁月。”
闻折柳没忍住,出声唤了她,但只是说话,人却站在不远处,没走过来的意思。
他眼尾红红的,
如同开得正盛的娇花,受了风吹雨淋,委屈巴巴用在风中摇曳的身姿,向爱慕者诉苦。
“我不舒服。”
第49章
闻折柳声音不小,何霁月又坐在上位,两人一站一坐,相距甚远,中间还隔了好几个人,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潮汹涌。
一时,引得不少人侧目。
周遭声音渐消,景明帝屏息敛神,西越使臣独孤秋也为他们孤傲的皇子捏了把汗。
她们西域的男儿,个个身娇体软,嘴里吐出的话比夏日晚风还清凉动人,饶是她长于西越,身经百战,见闻折柳红了眼,仍心软得一塌糊涂。
只可惜,何霁月是个不近男色的主儿,她们皇帝司徒筠,送了千百个美人入何霁月帅帐,何霁月面上蕴着的冰雪,不曾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