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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应了书卷上那句,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雪玉,咳咳,过来。”
闻折柳嗓音有气无力,雪玉倒前肢伸展,甩了甩脑袋,随声而至。
“喵呜~”雪玉主动用脑门蹭他的手,粗细适中的尾巴翘得老高,如同打猎归来的猎手,兴高采烈举起猎物夸耀。
饶是昏昏欲睡的闻折柳,也被它高涨的兴致染得嘴角上扬几分。
他伸出手,往雪玉耳朵尖儿戳。
“她还摸了你头与身子,是不是?”
闻折柳将雪玉紧紧抱了一会儿,再先斩后奏地跟它商量:“我抱抱你,好不好?”
他摸何霁月摸过之处,就好似隔着雪玉的皮毛,与何霁月十指紧握,掌心相贴一般。
雪玉是个体贴猫儿。
它颇通灵性,见闻折柳半阖眼,摸了两回,就缩着身子咳,一副精力不济的模样,没再用脑袋拱闻折柳手,只是乖乖盘在他膝头,从喉间挤出细微呼噜声。
雪玉缓慢眨着湛蓝圆眼,一个劲儿呼噜,比外头雷声悦耳多了。
“乖。”闻折柳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拍着雪玉厚实的猫毛,感受它窝在膝上滚烫的温度。
心稍稍安定,高热带来的眩晕侵袭。
闻折柳全然阖上眼,正要睡过去,又听小白轻问:“公子,传膳否?”
闻折柳略摇一摇头。
“不必,吃不下。”
小白不提膳食,他还没觉得什么,一提“膳”这个字,他嘴里泛酸欲呕。
“独孤长官特意吩咐,在集市买了半斤李脯,酸的,先前给您诊脉的那郎中,道孕期吃酸的身子爽利,或可一试。”
“何不拿甜的?”
一听“酸”,闻折柳就苦脸。
他倒也不是厌恶酸味儿,只是偏爱甜。
“您且先尝尝。”小白避而不答,只是恭恭敬敬奉上一碟李脯。
没闻到食物受热蒸腾出的气息,闻折柳与李脯对视少许,没觉着胃脘难受,他半信半疑,用丝帕隔着,伸手取了块果脯,轻轻放入嘴中。
入口微酸,细品,又尝出砂糖的甜,确实合胃口。
“不错。”
闻折柳一连吃了三块,想起老祖宗规定的“食不过三”,手停在半空片刻,到底没有去拿第四块。
只是手往回收,让小白带丝帕去清理。
“小白,有劳你送这碟李脯过来,替我谢过独孤秋,她有心了。”
“不辛苦不辛苦!”难得见闻折柳咽下食物,小白正呲着大牙乐,听闻折柳一夸,更是喜不胜收,“公子能吃下东西,下属便安心了。”
小白离去,马车内只留闻折柳,与蜷成一团呼噜噜睡觉的雪玉。
凝望乌黑马车顶部片刻,闻折柳摸出方才藏在枕下的平安符,一手攥着,一手轻轻搭在雪玉身上,缓慢下躺。
这平安符穿了条细红绳,只是断了。
他趁着何霁月在外头摸雪玉,用牙生生咬断的。
这断了绳的平安符,不知,可还灵验?
窗外雷声依旧,只是他心定,昏昏沉沉,正要进入梦乡,身下马车却忽地动了。
烛台摇晃,闻折柳眼前一黑,头脑跟着发晕,下一刻,埋在胃脘里的酸气直直往上,充盈鼻腔。
糟,又犯恶心了。
喉结不断滚动,闻折柳试图压抑,可只来得及俯下身子,脸对准铜盆,在食道滚一遭的的李脯,又混着酸液,以惨烈不堪的方式,反了出来。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