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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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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见闻折柳虽愿答,但也只愿答这一句话,识趣地不再问,只是默默拎起银壶,给闻折柳捏在手心的玉杯,又添了些温水。

往日的甜蜜回忆如同在暗处滋生的苔藓,这会儿念起来,只剩无尽的潮湿。

喉间一阵酸涩,好似有甚么东西堵着,不上不下,闻折柳端起玉杯,将温热清水一饮而尽。

这姿势对一般人而言,都豪迈得有点过,于他更甚。

“咳,咳咳!”久不进尽食,吞咽无力的他登时被呛着,扶着心口直咳,险些将方吞入腹的温水呕出来。

小白手伸在半空,想给闻折柳抚背,又想起闻折柳不喜与旁人接触,非必要情况,别碰他,张了张唇,像是要说什么,又归于无言。

闻折柳习惯了一人在名为病痛的大风大浪中,将自己这艘破船,平安驶回港湾。

不多时,恢复平静。

“我无碍,你出去罢。”

他眼尾微红,带了些呛咳溢出的水痕。

“……是。”小白行过礼,恭敬退出去,只留闻折柳一人在马车内呼气。

自打腹部弧度凸显,腰酸肚挺随之而来,闻折柳不喜旁人接触,便总自己将手盖在腹部,轻轻打圈。

这肚子,怎地这般大了?

更可怕的是,之后,还会愈发大。

她们往西越去的路上,免不了再受守城官兵被排查,届时他挺着个惹人耳目的大肚子,该如何是好?

他总不能在行囊里躲一路罢。

至于刻意凸显孕肚,让何霁月的人察觉,从而将他带到何霁月身边,更无可能。

他既随独孤秋出城,即承认了他西越皇子的身份,与中原大司马何霁月,不再是青梅竹马,而中原京城中,那曾名动四方的冷艳公子闻折柳,也就此香消玉殒。

他连之前的自己都做不成,遑论重温此前与何霁月的甜蜜时日?

她与他,本似一块无瑕的铜镜。

首次分离,被打得支离破碎,再度亲密,粘上大半,再度分离,藕断丝连,好不容易又黏上,两人心心相惜。

可破镜难重圆,哪怕贴起来,也会有缝隙。

她们,已经回不去了。

天牢。

“祖宗诶,您可收收手罢!擅动私刑,陛下若追究起来,您也要被问责的!”

关泽在外头观望五刻,见里面的闻柳青被怒火滔天的何霁月打得血肉模煳,全身上下都找不出一块好肉,终是没忍住,冲进去冲何霁月摆手。

“就同陛下道,是我打的人,要罚便罚。”

何霁月手紧紧攥着铁鞭,并无收手之意。

“郡主啊,您都问了三日之久,威逼利诱什么招式都识过了,闻柳青宁可疼昏过去,也一个字都不透露,显然不对劲儿,下官以为,有两种情况。”

关泽生怕何霁月静不下心听自己说话,嘴皮子翻飞,平日里要扯调子道一刻的话,几息便说完了。

“一种,是闻柳青刻意隐瞒,您知晓的,这世道,死士并不少见,还有一种,是他真不知道,您就是把他打死了,他也答不上来。

“可即便是前者,他知晓,他显然也不愿说,既如此,又何必再问?”

何霁月扬起半边眉。

“闻折柳一事,他或许不知情,但这段时日,是谁在保他,他怎会不知?”

关泽抹了下额头冷汗,示意何霁月随她来。

“郡主莫急,问他问不出来,还可以问别人,他嘴严,是硬骨头,别人可未必,或许,他会有闻公子的讯息。”

正是户部尚书安瑞。

他一见何霁月便拜倒:“郡主冤枉,下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在东南郡里切实感受过当地百姓被坑蒙拐骗后,整个郡弥漫着不劳而获的风气,处处是占山为王的土匪,与抢人钱财的盗贼,何霁月一见罪魁祸首安瑞,气不打一处来。

“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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