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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个人有些生理性迷恋的时候,荷尔蒙会让人覺得,听他说什么都会觉得百般信服。
安宁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
喻学长只比他大两岁,但好像远比他们学校内的同龄人都成熟,考虑问题也十分妥当。有他在身边,好像就什么都不必担心,一切都会被安排得好好的。
“好吧。”
寒风夹杂着雪片,毫无温情地向人砸过来,地上也已经积累了不算薄的一层雪。
凛冽寒风中依然带着数量不可忽视的雪片,昭示着之后的一天依然不会停雪,元旦后新年的第一场雪,恐怕的确会给天地间都暂时变个颜色。
要说下雪,学生是最喜欢的。中小学生很可能会因此放假,大学生多多少少还有那时的心境,当然也乐见看到一年中难得一见的白色盛景。
有不少结伴从跨年舞会上离开的同学三三两两走在一起,中途有人不慎滑倒摔一跤跌了个狼狈,也有人趁机开开心心从地上揉起来一团雪球,跟身边的朋友打起了雪仗。
一团小雪球不偏不倚朝着安宁飞了过来,喻修明眼疾手快,伸出手来挡了一下。雪球扑在他漂亮的手背上,很快被挤扁了一大块,方向也偏了,没再继续往前跑,而是歪歪斜斜落在地上。
几米开外,一个女生顶着红扑扑的脸颊匆匆忙忙跑过来向二人道歉。安宁当然搖了搖头说没关系,随后便和喻修明一起继续往前走。
“你想不想玩?”
见安宁有些讶异,喻修明笑了笑,语气轻松,“我瞧着,你都盯着那边扔雪球的看很久了……想玩,我应该不会猜错吧。”
被眼前人说中了心事,安宁并不觉得难堪,而是有了种隐秘的喜悦,他勾起唇角,“学长,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这样的游戏呢。”
喻修明一直看起来十分穩重,又是学生会副会长,在哪里都像个小大人,的确很难想象他参加这种放肆玩闹的活动是什么样子。
“对我刻板印象这么重?”喻修明挑了挑眉,表示不服,“不过你说得对,我平时确实不怎么参加这样的活动。”
“要不是陪你,今天或许也不想来的。但是话说回来,这不是陪你的么?现在我忽然就改变想法了,觉得来玩很有意思。”
他从大衣口袋里变戏法一样抽出两只黑色皮手套,拿过其中一只递给了安宁,声音里也终于冒出了几许本就应该属于这个年纪的少年心性,“来吧,我们试试看!”。
他们当时路过的是一处草坪广场,正適合打雪仗,因此也恰好碰上了不少舞会散场后到这里来玩雪的学生。
打成一片后大家已经不分你我,最后狠狠玩到终于觉得筋疲力尽、卸去了最后一分力气才停下。
中途有一次,一向沉稳持重、扔雪球几乎百发百中且不会上别人当的喻修明不妨被人阴了一个雪球,终于露出了点惊慌失措的表情,他刚忍不住哈哈大笑,却被失去了重心往前扑的喻修明扑了个满怀。
雪地路滑,他们贴在一起双双暂时失去了平衡能力。安宁惊叫了一声,随后电光火石之间躺在被雪覆盖住的草地上时,臀部砸到草地上确实有点闷闷的痛,但脑后却安安稳稳垫着一只宽大的手掌。
玩雪玩久了,喻修明的黑皮手套外面早就变得冰凉,但内里的温度在紧密相贴的时候还在不断向外传送。
不知道是骤然摔懵了,还是尚未習惯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有点好感的对象紧紧抱在一起——虽然并非那种暧昧的原因,但这实在是过分暧昧的姿势了!
“我们——”安宁脱口而出。
“嘘,让我休息一下。”喻修明轻轻吐出一串气音,声音里还带着笑意,趴在安宁耳畔絮絮说,“打累了,也打輸了,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
打輸了?安宁忍不住想笑——这人真会开玩笑,不过是一次马失前蹄,便立刻认输,仿佛是立刻忘記了前面自己有多厉害一样。
但是听起来,怎么就这么舒服呢。
像是被什么巨型的毛绒动物扑了个满怀,让他觉得分外安稳、分外贴心。
耳边似乎是呼啸的风,又似乎是暖融融的火。冰凉的耳尖如冰雪,被烤化消融,随后又随着尖啸的风有一股细细密密的刺痛。
不算很痛,有点痒,有点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