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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折玉这便让装成厨子的手下带路,一行人避开到处找人的侍卫,跟着手下在宫里转来转去,最后进了一处格外幽静的宫殿后门。
待关上后门,那手下才抹了把汗,解释道:“拓跋洵的人要查王宫,王宫中谁也不敢拦,但谁也不敢闯老汗王与三位王后的宫殿,殿下今夜就先在这里待着,待明日一早后厨会让人出宫采买,到时便可出宫。”
方才跑了一路,谈轻也热出了薄汗,听到这话不免吃惊,“那我们现在是在谁的宫里?”
裴折玉也是一怔,“宁安公主?”
温管家闻声愣住。
那手下应道:“正是。只有宁安公主宫里没什么侍卫看守,平日里也没有人会来这里。”
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进了宁安公主宫里躲避。
谈轻下意识转头看向温管家,那手下大抵也有些心虚,垂头道:“今夜除了宁安公主这里,这漠北王宫怕是没有更适合殿下藏身之处,宁安公主也是大晋的公主,属下便……”
事已至此,裴折玉只道:“无事,就在这里吧。”
手下赫然松了口气,“殿下放心,宁安公主宫中没有什么人,当年陪嫁来的奴仆只剩一个侍女,平日都近身伺候着宁安公主。如今漠北与我大晋开战,公主这里便是冷宫,更不会有人来。今夜殿下便在此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属下便送殿下出宫。”
听他这么说,谈轻心下不免唏嘘,当年送来和亲的公主,在漠北王宫竟是这样的处境。
裴折玉沉默须臾,缓缓点头。
可就在这时,木桶落地的声音惊醒门前众人,几人回头看去,便见一个绑着两根辫子的姑娘站在后院里,瞪着眼睛看着他们。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她说的是大晋话。
谈轻心中刚有了这个想法,裴折玉便先一步吩咐燕一,“她看见我们了,不能让她说出去。”
那姑娘面露惊恐,应声逃走。
可惜她到底跑不过燕一,燕一很快便将人抓回来。
到底男女有别,他只是隔着衣衫将那姑娘的双手反剪身后,那姑娘被吓得不轻,白着脸挣扎起来,“放开我!你们这些漠北人也太放肆了,竟敢擅闯我们大晋公主的宫殿!”
听她声音越来越大,那手下见状急忙上前解释:“姑娘莫急!我们不是漠北人,姑娘还认得我吗?我前几天给宁安公主送过饭食的!”
那姑娘愣了下,总算冷静下来,抬眼看向他们。
谈轻有些不忍心,扯了扯裴折玉衣袖,裴折玉也从方才的过分紧张中缓神,点了下头。
“放开她吧。”
燕一立马应是松开人,那姑娘甩了甩手,本能地往后退去,但又忍不住多看一眼裴折玉。
“你们真的是晋国人,可是漠北王宫怎么会有晋国人?莫非……你们是来接我们公主的?”
看她提到公主时面露喜色,几人却都沉默下来。
还是那手下先开口打破沉默,“云雀姑娘,我们今夜只是借此地躲避,明日便会离开。”
被叫作云雀的姑娘愣了下,脸上神情有些迷茫,也有些悲哀。谈轻看在眼里,出声道:“等到大晋战胜漠北那一日,我们会派人接宁安公主回到晋国,到时姑娘也能回家。”
云雀看向他,怔怔道:“真的,会有那一天吗?”
裴折玉握住谈轻手背,笃定道:“会有那一日。”
云雀也不知道信了还是眉心,笑容有些苦涩,不经意低头看到地上洒了一地的水时脸上露出懊悔之色,忙不迭上前扶起木桶。
“公主还在等我。”
裴折玉给身边几人递了个眼神,燕一和温管家便自觉上前帮她打水,云雀被抢了活有些无措,不自觉握住自己微微红肿的双手,“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漠北王宫?”
大抵是时常需要做粗活,谈轻发觉这与他年纪相仿的姑娘双手有些冻疮,这个时节还没好,说明她们在漠北王宫一直过的不好。
谈轻心软了,低声回道:“我们有急事要进漠北王宫,没想到被人发现了,只能先离开了。多谢姑娘今夜收留我们,有什么事让他们几个做就是了,他们有的是力气。”
燕一配合地说:“是啊,方才得罪姑娘了,姑娘让我们做什么,我们有的是使不完的力气。”
云雀虽说有些失望,更多的还是感慨,“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晋国人了,这漠北王宫里只有我和公主两个晋国人,只有我们说晋国话。”
温管家帮她将木桶装满水,提到她面前,她又红了耳尖,微垂下头小声道谢,“公主还在等我,我不管你们今夜为何而来,总之……你们最好不要惊扰公主,否则,我今夜说不定也不会再帮你们隐瞒下去的。”
云雀鼓起勇气说完,又小心地看了一眼他们几个,便谨慎地提起木桶往后退去。谈轻看她如此防备的模样,转头看向裴折玉。
既然没人拦,云雀便试探着提起木桶走人,还没走出几步,后院就来了一个人,边走边斥道:“云雀!让你这丫头打水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你是不是也跟那些漠北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