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5(第7页)
“那就好。”
马车停在山林前,燕一和温管家先下去与山林前带着唐十九的人碰头,便一道过来见裴折玉。为首的便是当时送唐十九到隐王府的中年男人,姓李,大家都管他叫李二。
李二一上前单膝跪下行礼,正色道:“殿下,王妃,所有人马都已备齐,即刻便可出发!”
裴折玉点头,“好,准备一下,随本王赶往凉州。”
李二脸上是掩不住的激动,当即应声,唐十九没忍住跑到车窗下,看着裴折玉和谈轻眼睛几乎在发光,“殿下平安回来就好!等我们去了凉州,王妃再也不用进宫里受苦了!”
谈轻进宫就让人送他回去了,半个月没见,这小孩原本在隐王府养得白了一些的肤色好像又黑回来几分,平日读书读得文静了些,可今日还是跟泥猴似的,他打量了一阵,也觉得好笑,又招手让他近前来。
“我让你带走的东西,今日有没有记得带出来?”
唐十九眼珠一转,激动地卸下背上的匣子,拍的乓乓响,“都带了!陆哥在后面看着呢,王妃放心,我点过,一个都没落下!”
“好。”
谈轻赞道:“等得了空,我叫殿下好好奖赏你!”
唐十九挠了挠头,嘿嘿傻乐起来,看得裴折玉有些迷茫,不免问谈轻:“轻轻在说什么?”
谈轻递给唐十九一个眼神,“你拿给殿下看看。”
唐十九哎了一声,让李二帮把手抱着匣子将其打开,里面是一把组装好的燧发枪和弹夹。
裴折玉曾看过谈轻画过的图纸,一眼便认出来就是他一直以来要做的成品,这回却是头一回见到,他顿了顿,回头看向谈轻。
谈轻伸出手将燧发枪拿出来,装配上弹夹,递给裴折玉,入手沉甸甸的感觉叫裴折玉顿感新奇,打量起手中陌生而危险的武器。
“轻轻还在钻研这个?”
谈轻点头,“你走之后裴璋一直派人盯着我,还好之前半年我们摸索了很久,工匠们又钻研了几个月就作出了一批成品,这次做的燧发枪我们之前做的火铳要更好用,更方便快捷也更安全,虽然只有两百多支,可是我们有很多子弹,接近万发!”
“这次全都带过去,就可以将之前的火铳都换下来了!”不过谈轻还是不太满意,“朝廷看得紧,没有你帮忙周旋,数量少了点,冶炼精度也还有很大进步空间,你别嫌弃。”
裴折玉看他是越看越心喜,越看越可爱,笑道:“怎么会嫌弃?之前的火铳其实在战力上弥补了我朝将士对敌漠北铁骑时的不足,轻轻是不知道,如今漠北人对军中的火铳队是闻风丧胆,还多次派人偷图纸。”
谈轻问:“偷到了吗?”
裴折玉哂笑道:“图纸还没偷到,但火铳却被混入军中的漠北细作偷偷送出去。漠北人仿制火铳想要反制我朝将士,如今轻轻帮忙加快迭代兵器,也是件好事,那就先将这些枪运往凉州,到时再分配。”
谈轻松了口气,又有些无奈,“这些武器杀伤力强大,除了战场外绝不能滥用,可一旦拿到实物,要仿制出来也是迟早的事,我们还是不能停,军队战力强,国家也会更强。”
唐十九还在外面等着,谈轻又夸了他几句,让他收起匣子,一行人便带着暗处的人离京。
裴折玉的挂坠碎在北边,他着急赶回来接谈轻,没时间也没办法捡回来,说起那丢失的挂坠,裴折玉很是遗憾和不舍。谈轻倒不是很在意,只是裴折玉这次出事也叫他心有余悸,忙让裴折玉把手上的戒指暗器给他检查,就是针用完了,没什么问题。
给重新补上、抹上麻醉药就是了。那暗器一次可以补上三根铁针,按一下会出现,多按几下就会发射出去,在这个时代的整体水平来说,这些武器目前还不是淘汰的时候。
等谈轻重新装好针把戒指给裴折玉戴回去,天色已经黑沉下来,一行人便去驿馆歇脚。
李二带来的三千人马没法一同跟紧驿馆,裴折玉便命他们在不远驻守,只带了一些护卫进了驿馆。京中消息没那么快传到外面来,谈轻手里有隐王府的令牌,驿馆的人自是殷勤地给他安排了最好的房间。
半日功夫还没走出京畿地带,驿馆还是能看到一些路过的官员差役,不至于住满,但人多眼杂,裴折玉和燕一还是裹得很严实。
进了房间,谈轻才让裴折玉除下包裹严实的披风,给他扇凉擦汗,晚饭是向圆亲自去驿馆厨房盯着做的,算不上多好吃,但吃得放心就好,用饭后燕一过来给裴折玉换药。
谈轻二话不说抢了药,要自己给裴折玉换药,裴折玉无可奈何,只好先让燕一带人下去。
在驿馆休息一阵,谈轻今日惴惴不安了一路的心也慢慢安稳下来,催促着裴折玉脱下上衣,小心地拆下来他胸口上包扎的纱布。
裴折玉心口只有一块淡淡的淤青,可右肩肩头与紧邻着胸口那一块却有着明显撞击的痕迹,又红又肿。厚厚的血痂上糊着药粉,已经变成了黑褐色,大抵是因为一直活动,肩头的伤有些渗血,往下淌下来。
内层的纱布已经黏在了伤口上,谈轻想撕下来时,裴折玉倒抽一口冷气,谈轻就不敢动了,拿干净的湿帕一点点湿润纱布,将其慢慢揭开,皱着眉头说道:“都伤成这样了,还说不严重?还要着急赶回来,五天赶回京城,你这一路上跑死几匹马了?”
明知道他说的是气话,裴折玉抿唇忍着伤口痛楚,仍是笑着应道:“不多,也就三匹马。”
谈轻瞪他,“还笑?”
裴折玉收敛笑容,“不笑了,轻轻别生气。”他一双丹凤眼看着谈轻,像是看不够似的,有些后怕地说:“让别人来报信我怕来不及,你见不到我,想来也是没办法放心的。”
“我只是不高兴你隐瞒我自己的伤,你早说你伤在这里,我今天就不会让你再动右臂了。”
谈轻到底还是心疼的,小心撕下最后一块纱布,见裴折玉疼得眉头紧皱,他又马上擦掉渗出的血水,往裴折玉肩上的伤撒金疮药。
“你忍一忍,一会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