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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两银子吊着,还有洛青盯着,他跑哪里去?
常家银楼就在眼前,谈轻没再多想,和燕一推着裴折玉进去。比起京城的银楼,这里自然是不如的,但在刘县与其他商铺比已是极奢华,三层小楼,铺子里存放着许多时兴的金银玉器饰物,其中多是女子的钗环头面,也有少数男子用的发冠腰带。
谈轻和裴折玉长得好看,刚进去,就引来不少注意,他们也没在意,自顾自逛着银楼。
还没等上楼逛逛,银楼的掌柜便匆匆过来了,朝着一行人拱手作揖,“几位大人莅临常家银楼,小的招待不周,实在是失礼了。”
谈轻挑眉,“你认得我们?”
掌柜笑道:“几位大人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小人物,何况大人们日夜出入县衙,刘县比起京中太小了,一点风声很快便传遍了。”
谈轻倒不是吃惊,他是故意明晃晃来逛银楼的,就是想看看常家会不会派人来打发他们。
结果真来了。
谈轻和裴折玉对视一眼,又问:“你是银楼掌柜?”
掌柜笑应:“是,小人姓常,是赣州常家的常,也是常家商号的常,在此等候大人已久。”
听他这么说,谈轻有些奇怪,“你,等我们?”
他们几人长得太惹眼了,银楼里本就是姑娘夫人多,掌柜一过去,引得不少人看过来。
掌柜便道:“几位大人,银楼里还有不少客人,不宜说话,不如先移步后院,坐下详谈?”
谈轻先是用眼神询问裴折玉,见他点了头,便推着他进去,燕一几人也紧跟在他们身后。
银楼后院颇为安静,院中没什么人,掌柜的一路领着他们进了后院厢房,匆忙让人上茶。
谈轻摆手说道:“不用了,你有话直说吧,我和师爷身上还有要事,片刻后要赶回县衙。”
他长得太年轻,还给裴折玉推轮椅,可裴折玉并不说话,一切由他开口,掌柜便看出来谈轻地位在裴折玉之下,但身份也不简单。
掌柜道:“实不相瞒,在常家姑爷程知州被下狱后,右相便给族中传书,让我等不得因为血脉关系偏颇程知州,一切都以配合查案为主。族长也说过,常氏一族清清白白,乃是多年积善之家,不怕被查。知道钦差大人到了刘县,小人猜想大人们或许会查到银楼这边,急忙从府城赶了回来。”
谈轻接着问他:“你知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常管事摇头,而后又苦笑点头,“小人想,应当是与先前捐米粮的事有关,又或是刘家?”
谈轻笑道:“那你想好怎么说了?”
常管事迟疑道:“捐米粮的事,本是程知州的夫人做的主,在因当时赣州各地均有受灾,粮食吃紧,常家商号底下仅有的几家米粮铺子的粮食也不够用,等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终于凑到了一批米粮送过来。”
他看起来诚意十足,也代表了常氏一族和常家商号,谈轻想了想,又笑问:“那刘家呢?”
常管事再次摇头,“之所以会提到刘家,只是因为今日一早,听闻县衙那边请了刘老爷过去问话,大人后脚便又来了常家银楼……”他说着抬头看向裴折玉,看去十分诚恳。
“小的这才有此猜想罢了。”
谈轻看向裴折玉,眼含笑意,很显然,这常管事认为,他们当中,裴折玉才是主导者。
虽然也差不多。
裴折玉看出他眼里的揶揄,心下有些无奈,倒也当真开了口,“刘家与常家有生意往来。”
他的语气不是在问常掌柜,而是肯定却确定的。
大抵是他的一双丹凤眼太冷,在他的目光之下,常掌柜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垂头应是。
谈轻笑着追问:“都是什么生意,也包括盐引?”
说到盐引,常掌柜支吾须臾,迟疑道:“大人既然有此问话,想来已然查清楚,常家与刘家的往来,是从大半年前开始,刘家通过常家举荐拿到盐引,但也仅此而已,刘家的盐引是短引,如今限期已过。”
谈轻不懂这些,递给裴折玉一个眼神,让他接着问,裴折玉便道:“常家为何要帮刘家?”
常掌柜道:“刘家是做米粮生意的,年初的时候,常家商号急需米粮,刘家主动找上门解了常家商号燃眉之急,便与常家有了来往。”
裴折玉问得比较细,“常家要那么多米粮做什么?”
常掌柜犹豫了下,垂头答道:“小人不知,只知这是族中的安排,要将米粮运到北边。”
裴折玉微眯起眼,“多少?”
常掌柜一直低着头,声音干涩,“小的不清楚。但这些事都是有朝中下达的调令的,因为当时北方雪灾,右相需要筹集米粮救灾。”
谈轻听着问话越来越怪,不由多看裴折玉一眼,裴折玉却不再问了,只道:“将常家与刘家生意往来的账册交出,不得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