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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被谈轻所伤的蟒蛇的蛇尾卷上了他的腰身,蟒蛇张大血口,朝着他细白的脖颈靠近。
脖子上的痛楚让谈轻缓缓回神,双脚离地的失重感也叫他下意识攀上拓跋洵的手臂,他看着远处被蟒蛇缠上的裴折玉,被扼住的喉间艰难发出声音,“裴,裴折玉,花藤……”
裴折玉焦急地用手肘撞着蟒蛇蛇身,时而焦急地看向谈轻那边,闻声顿了顿,环顾四周,很快就找到了遗落在手边不远的香囊。
香囊刚刚离身不久,远处因黑水躁动聚集而来的成群毒蝎毒蛇闻着人气也朝他爬了过来。
拓跋洵看见这一幕,冷呵一声,笑看谈轻,“想救人?可惜你现在自身难保。你能在我的蛇毒下撑这么久,原本我是想留你继续试毒的,可既然隐王今天注定要葬身蛇腹,你不如也随他殉葬吧?用你们晋国的话来说,我还成全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谈轻握住他手背的五指收紧,指尖的血水在他手背上上留下道道血痕,看他的眼神似有几分迷离,慢慢有了焦距,无声笑起来。
“你的大晋话,讲的很好,还懂针灸,明明,明明是在大晋学过,刚才还装……听不懂?”
远处的裴折玉仍被蟒蛇缠紧,指尖拼命往不远的香囊上够。谈轻咬了咬舌尖让自己尽量清醒一些,扣紧拓跋洵手背,哑声说:“是不是不想回答的话,你都会装你听不懂?”
终于,裴折玉拿到了香囊,紧紧握在怀里,成群爬来的毒蝎毒蛇停滞下来,卷住他的蟒蛇也僵了一顺,松开他的腰身惊恐退避。
谈轻看在眼里,暗松口气,眼睛直直盯着拓跋洵,喘息逐渐平稳,“二王子,在我面前玩毒,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拓跋洵看他状态竟在好转,眼底涌现一丝惊愕,随即笑得越发疯狂,“竟然能消化我的蛇毒?你这样的体质,不做药人真是可惜!”
裴折玉挣脱蟒蛇束缚,咳嗽着在地上爬起来,捡起地上遗落的匕首,踉跄地走了过来。
谈轻笑叹一声,视线回到拓跋洵身上,“你确实是用毒的行家,是我小看你了,但你似乎忘了,我也是用毒的,你靠我,太近了。”
拓跋洵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低声笑起来,可喉间刚发出一声讥笑,手腕忽然爬上来什么。
此时,拓跋洵才发觉谈轻掌心扣住他手背的地方爬出了一簇暗紫色的藤蔓,它居然在生长,一圈一圈地绕上他的手腕,藤蔓慢慢变粗,一直缠绕上他的胳膊,还在收紧。
眼前的震撼比不上身体的反应与感受带来的震惊,藤蔓爬过的地方让他的手臂肤色随即变得黑紫。不知何时入体的毒素沿着血液流向全身,脉络的变化是最清晰的,脖颈血脉已然突显出来,仿佛黑紫的藤条。
拓跋洵惊道:“这是,什么?”
比蛇毒来的更急,也更烈,他连呼吸都是痛苦的。
“你的蛇毒好像也就那样,我尝过了。现在,轮到你尝尝我的毒了,二王子准备好了吗?”
谈轻沙哑的话语如魔音一般令人毛骨悚然,拓跋洵双目死死瞪大,手上力道随即变大。
“我死,你也要陪葬!”
扼在喉间的手愈发用力,让谈轻几乎说不出话,手下藤蔓也停止了抽长。可就在他快要喘不过气时,拓跋洵口中发出一声痛呼,接着浑身一僵,松手倒在了地上,谈轻随之倒下,却先落到了熟悉的怀抱里。
裴折玉还在喘息的声音在头上传来,“今日这里该死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拓跋洵。”
谈轻剧烈咳嗽起来,低头吐出一口黑血,背后一只手颤抖着给他顺气,嗓音很是沙哑。
“轻轻,毒,解了吗?”
咳出毒血,谈轻精神清醒了许多,看见一动不动趴在脚边后心上插着匕首的拓跋洵时,他眨了眨眼,抬手环住裴折玉后颈抱紧他。
“没事,裴折玉,我好了。”
裴折玉怔了下,用力抱紧谈轻,一个字都没说,只是将脸埋在他颈侧,想要用最亲密的接触来感受谈轻还在他怀中,谈轻还活着。
谈轻吐了一口气,又砸吧嘴巴,没忍住笑起来,抱怨道:“他的蛇毒好臭,不过我的比他更毒,异能已经把毒都逼出来,没事了。”
裴折玉这才松开他,抵住他眉心,垂眸亲他的唇。
“没事就好,我们走?”
谈轻点头,他缓了一阵,力气慢慢恢复,还不忘提醒裴折玉,指向水池边,“快抓蜥蜴!”
裴折玉便扶着他去了水池边上,拽着铁链将铁笼拉起来,蜥蜴在水里待了很久,好在还活着,就是活力不如先前。谈轻暗松口气,看向裴折玉,裴折玉便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小铁笼,将蜥蜴转移到了笼子里。
将铁链穿着的笼子扔回水池里,将装着蜥蜴的笼子放进布袋里,裴折玉便抱起谈轻离开。
出门前,谈轻回头看了一眼,拓跋洵依旧静静趴在地上,身下一滩血水,早已经断了气。
谈轻心跳仍有些快,疲倦地回过头靠在裴折玉肩上,推开大门出去时,外面天已经黑了。
外面等着的不是漠北王宫的侍卫,而是燕一和温管家,还有几个穿着夜行衣的手下暗卫。
地上倒了一大片漠北侍卫,燕一等人都蒙着面,空气中还漂浮着一股淡淡的草木花香。
谈轻嗅到那股香气,就觉得心安,按住裴折玉肩膀让他放自己下来,几人便迎了上来。
“殿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