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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话音刚落,拓跋洵面色骤然一变,扶住椅子扶手,身形摇摇欲坠,不可思议地回过头。
谈轻笑嘻嘻道:“我就说数到三,你必定毒发!”
拓跋洵手一松瘫坐在地,肩上的蜥蜴爬了下来,往远处爬走,他颤抖着捂住被毒针扎过的手背,拉下衣袖一看,青紫色的脉络已然浮现出来,从针口处往外泛起暗色深紫。
看他已经中毒,裴折玉提剑近前,戴着手套的一只手直接抓住往外跑的蜥蜴,谈轻一边堤防拓跋洵一边跟上,看到他手中的蜥蜴,眼里浮现出喜色,“太好了,抓到了!”
看着裴折玉手中乖乖的蜥蜴,谈轻又有些疑惑,“它今天怎么不跑了……等等,不对劲!”
谈轻这才看清楚裴折玉手里的蜥蜴,“不是这只!”
细看他才发现,这只蜥蜴跟上回那只外表看去很像,其实细节并不一样,不是同种蜥蜴。
拓跋洵低声笑起来,抓着椅子扶手慢慢起身,不知道在哪儿找出两根银针插在手上穴道上,狭长眼睛涌现几分狠戾,“你们要找的,原来不是这只吗?那,会是这只吗?”
他说着按下手边灯台,咔哒一声,灯台往下陷进去,塔里六面墙却往上移动,露出了墙内铁制的笼牢,蝎子毒虫巨大蟒蛇爬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几个笼子里竟然全是毒物;与此同时,浮台石柱上垂下一根铁链,赫然吊着一个巴掌大的笼子。
铁笼里是一只红褐色的小蜥蜴,谈轻曾经亲手抓到过它,一眼就认出来,“就是这只!”
裴折玉扔了手中那只蜥蜴,目光落到石柱上的小蜥蜴上,提剑护在谈轻面前,神色防备地看向刚刚撞开铁笼大门从里面爬出来的毒物,其中一条蟒蛇很大,足有水桶粗。
拓跋洵扬声笑起来,提起桌边的酒壶,往嘴里塞了一大把药丸便用酒灌下去,而后摔了酒壶,抹着嘴角再次按下手边铜人灯台。
困着蜥蜴的笼子猛地被铁链带着沉下水池,谈轻不可思议地看向拓跋洵,“你在干什么?”
拓跋洵深呼吸一口气,似乎恢复了先前的力气,笑着看向他道:“这种蜥蜴在水里待不了多久,最多半个时辰,你们想带它走,不如先来尝尝我养在塔里这些毒物的毒?”
谈轻看着满笼子的毒物蛇蝎跑了出来,心底也有些发毛,用力抓住裴折玉手腕,也有些费解,“你把它们放出来,不怕自己也中毒?”
“我已经中毒了。”
拓跋洵抚向扎了针的青紫手背,冷眼看向谈轻,却又兴致盎然,“这么多年来,你是头一个让我中毒的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谈轻道:“你猜猜看?反正猜中了也没有奖励。”
且不说拓跋洵估计早就养出了耐药抗毒的体质,这些毒物都是他养的,不太可能咬他。
看来这回是真的碰上用毒的行家和对手了?谈轻叮嘱裴折玉道:“一会儿跟紧我,这些毒物应该不敢靠我太近,那只蜥蜴……”他皱着眉看向被沉下水池的铁链,“先抓了拓跋洵,再把那只蜥蜴拿到手离开。”
裴折玉应道:“好。”
看那些毒蝎子先朝人爬了过来,谈轻放出异能,挥向地面。本就无色无味的异能毒素飘散在空气中,原本离他已经很近的蝎子群仿佛受到惊吓,竟绕道而行,远些的巨大蟒蛇也嘶嘶的吐着蛇信子停滞不前。
拓跋洵看在眼里,有些不解,“我养了它们这么多年,头一回看到它们不敢碰的人……看来我今日等了一日,也还算值得。”他的目光落到谈轻身上,微眯起眼打量着他。
“你的脸,很像一个人。”
谈轻也不确定这人到底解毒没有,只猜测他刚才吃下的应该都是解毒药丸,便犹豫不前,倒也配合地回应了拓跋洵,“什么人?”
“谈显。”
拓跋洵生涩的大晋话中,这两个字是说的最字正腔圆的,他沉下脸道:“还有他的妻子,钟思衡。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谈显的儿子,你身边的人,就是晋国的隐王裴折玉。”
他居然猜到了?
谈轻都不知道自己跟钟思衡和谈显有多像,闻言不免错愕,下意识回头看向裴折玉。裴折玉撕下假胡子,面无表情看向拓跋洵。
“是,又如何?”
拓跋洵面色难看,“你们来漠北王宫偷我养的蜥蜴,莫非十几年过去了,谈显还没死?”
谈轻还是那句,“你再猜?”
拓跋洵又笑了起来,笑容却颇有些阴狠,“他居然还没死?也好,我等了十几年,总算是等到有人为他来偷解药了,不算白等。”
谈轻疑惑道:“你早就知道有人会为了谈显来偷解药?那你为什么还一直留着这只蜥蜴?”
“看一个垂死之人在地狱里挣扎,很有意思,不是吗?”拓跋洵冷笑道:“不枉我十几年前主动将此毒献给父汗,只需一只蜥蜴,就能折损晋国一员大将,让晋国战败求和,也能让谈显十几年生不如死!”
谈轻问:“你跟谈显有仇吗?还是跟钟思衡有仇?”
拓跋洵却道:“你们晋国人都这么喜欢套人话吗?”
谈轻心说这人还真是敏感,摊手道:“我就是好奇问问,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让你这么折磨谈显,你说当年是你主动将这毒献给你父汗,但你最后好像也没得什么功劳吧?”
拓跋洵道:“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