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448章 奥地利与法国共和派(第2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呵呵。”杜弗尔发出一声冷笑,放下咖啡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倒台?阁下是在开玩笑吗?”

他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语气变得础咄逼人:“现在法国可是有著144万陆军!我们已经收復了洛林地区几乎全境,梅斯、南锡、斯特拉斯堡都在我们手中。普鲁士的莱茵兰我们也占据了明斯特等重要城市。在北方,你们的军队虽然在反攻,但是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把北方军团和瑞典人、丹麦人全都推下海。”

他停顿片刻,端起咖啡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从任何角度看,都是法国仍然占据优势。我们的军队士气高昂,后勤充足,普鲁士人刚刚损失了第三集团军,元气大伤,而你们文不愿意全面动员多钱。在这种情况下,要拿破崙三世接受你们的苛刻条件?那是做梦!”

“而且你们现在才想到要推翻他?太晚了!如果是在1871年底,普鲁士军队在进攻兰斯,巴黎危在旦夕,那还有可能。但现在?巴黎人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谁会在这个时候反对给他们带来荣耀的皇帝?不太可能啊。”

“不太可能的意思,其实还是有一定可能性的,对吧。”海因里希伯爵吧嗒抽了一口菸斗,嘴角微扬,“我们知道英国人也一直在跟你们联络著。”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让杜弗尔和梯也尔同时愣住了。两人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眼中满是疑惑和警惕。他们与英国的接触一直非常隱秘,奥地利人是怎么知道的?是英国人泄露的?还是他们內部有奸细?

短暂的沉默后,梯也尔清了清嗓子,“那又如何?就算我们承认与英国有某种程度的接触,你们不会天真地以为,靠英奥两国煽动一点风浪,就能把拥有百万大军的拿破崙三世搞下台吧?我们法兰西还没有那么脆弱。”

“这確实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费拉里斯伯爵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对我们来说,

完全值得一试。您二位都是聪明人,应该看得出来,这场战爭不可能永远打下去。”

他放下菸斗,身体前倾,声音变得严肃:“贵国和普鲁士已经高强度地廝杀了两年时间,双方的伤亡都极其惨重。根据我们的情报,法国已经阵亡了至少三十万人,伤残者更是不计其数。普鲁士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两国的青壮年现在大部分都被应徵入伍,要不然是正规军要不然是国民自卫军这种民兵。”

“但是我们奥地利还没有进行动员,你们不敢赌,甚至於我们將国內的预备役动员混杂其他正规军就是压死法国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们真的认为维也纳没有决心借一笔巨额贷款,进行大动员,將法国儿郎们全部围死在德意志的土地上?”

费拉里斯伯爵的话让梯也尔他们有些毛骨悚然,谁都知道有这个可能性,但是谁都不愿意去想这个可能性,法国的战爭潜力或者说部队数量很可能要到顶了,但是奥地利还有两百多万甚至於三百方军队可以动员。

“呵呵。不过这都是小问题。我们不会这么做。”海因里希伯爵耸耸肩,“维也纳方面相信,

忠於拿破崙三世的军队大部都已经在普法前线最激烈的地方,而巴黎算是比较空虚的,据我所知,

真正的正规军不超过两万人,而且大多是新兵或者伤愈归队的老弱,拿破崙三世的帝国卫队,那支近卫军也都上了前线。反倒是国民自卫军一一这种临时徵召的民兵组织一一人数已经超过六万。这些人装备简陋,训练不足,但他们代表著巴黎市民的情绪。”

他拿起茶匙,开始慢慢搅动咖啡:“如果,我是说如果,忠於拿破崙三世的部队,尤其是巴赞元帅统帅的卢森堡军团(只是叫这个名,不是由卢森堡人组成的)和路易·达乌雷勒·德·帕拉迪訥將军组建的莱茵军团如果出事,”他的声音变得意味深长,“比如说,在一次决定性的战役中遭到毁灭性打击,损失惨重,甚至全军覆没。。:”

咖啡在茶匙的搅动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费拉里斯伯爵盯看这个漩涡,继续说道:“坚持了近三年之久的巴黎市民,看著税收越来越重,物价越来越高,亲人一个个死在前线,胜利却遥遥无期。:。他们的愤怒可能会像火山一样爆发。”

他把已经出现明显漩涡的咖啡杯向前一推:“这时候,如果有人在巴黎稍加煽动。::”他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著两位共和派领袖,“你们瞧,巴黎从来不缺少革命的传统。1789年、1830年、

1848年。。。每一次都是从巴黎开始的。我想,歷史完全可能重演。”

杜弗尔和梯也尔都愣愣地盯著那个还在旋转的咖啡漩涡,陷入了沉思。確实,如果前线真的出现重大失利,巴黎的局势確实可能失控。这座城市有著太多革命的记忆,市民们也太习惯用街垒和枪声来表达不满了。

过了一会儿,杜弗尔突然站起身:“失陪一下。”他对费拉里斯伯爵点点头,然后看向梯也尔,“阿道夫,我们需要商量一下。”

两人走到走廊尽头,那里有一个小阳台,可以看到塞纳河的景色。確认周围没人后,杜弗尔压低声音问道:

“你怎么看,阿道夫?”杜弗尔的心都有些跃跃欲试了,他有些激动地问面前的梯也尔。

“是有一定概率,虽然成功的概率不大,但足以让我们试一试。”梯也尔思考一番,继续说道:“而且,如果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我们也可以观察巴黎的民意再做决断,如果巴黎的民意在我们、英、奥联合推动下依然是支持拿破崙三世的多,那我们也不必干这种事情,继续隱忍罢了。”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如果民意真的转向,如果巴黎人真的受够了这场该死的战爭。。。那么,驱逐拿破崙三世就不是梦想了。到那时,他无法向愤怒的市民解释:为什么打了两年,死了这么多人,最后还是输了?为什么要为了洛林和莱茵兰还有一个卢森堡,就要葬送整整一代法国青年?”

“巴黎市民,你懂得。”

巴黎的爷就是爷,巴黎人从来都是眼高於顶的。在他们眼中,自己才是法国的主人。只要惹得巴黎人不高兴了,管你是国王还是皇帝,分分钟就能掀翻。路易十六的人头、查理十世的流亡、路易-菲利普的狼狐逃窜。。。歷史已经一次次证明了这一点。

“你说得对,阿道夫。”杜弗尔兴奋地搓著手,“这件事对我们来说风险很小。只要我们控制住最后一步,那么事情就是可控的,拿破崙三世没有什么证据也不能抓我们这些议员。”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严肃:“但是,我们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这正是我担心的。”梯也尔皱起眉头,“英国人那边还好说,无非是一些经济利益一一降低关税、开放某些市场、也许还要在殖民地问题上做些让步。而且现在有了奥地利竞爭,我们甚至可以討价还价,压低一些代价。”

“但奥地利呢?”他的声音变得忧虑,“如果他们要求我们交出卢森堡,交出撒丁-皮埃蒙特,交出帕尔马、托斯卡纳这些义大利领土甚至再要一点法国本土,怎么办?这可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如果我们真的这么做了,等巴黎市民知道真相,我们的下场不会比拿破崙三世好到哪里去。”

两人陷入了沉默。確实,领土问题是最敏感的。这场战爭的起因也是领土爭端。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