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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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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谢知白那冰冷得毫无转圜余地的目光注视下,在那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中,他最终还是颤抖着,如同被操纵的木偶般,照做了。

沾着无色无味碧磷草粉末的蜡丸被小心翼翼地送了出去,融入了外面的沉沉夜色。

谢知白重新闭上眼,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仿佛极度疲惫,陷入了沉睡。

只有那微微颤动的睫毛尖梢,和搁在锦被外、微微蜷缩起的冰冷指尖,无声地显示着他内心深处并非毫无波澜。

孤棋已然深入敌阵,每一步都踏在万丈深渊的刀尖之上。

而他,则在这座冰冷与死亡气息弥漫的孤岛里,将自己从血肉到灵魂,彻底淬炼成一件只为复仇而存在的、最致命的毒器。

不择手段,不论代价,只为将那盘浸透了血与恨的棋局,一步步推向最终那毁灭性的绝杀。

毒刃交心

沾着碧磷草粉的密信送出后,暖阁内陷入了一种比死寂更令人窒息的、仿佛连空气都凝固的沉默。

谢知白闭目躺在榻上,面色是一种心力交瘁、消耗殆尽后的灰白,仿佛刚才那番冷酷至极的决策,不仅耗光了他的气力,更抽干了他身而为人的最后一丝温度与迟疑。

沈太医侍立一旁,手脚冰凉,连呼吸都刻意放得轻缓,只觉得这内室比数九寒天的冰窖更冷,一种无形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攫住了他。

时间在这片压抑中缓慢地、粘稠地流逝。

夜色渐深,唯一的一盏烛火不安地摇曳着,将扭曲的影子投在空旷的墙壁上,拉长又缩短,如同无数鬼魅在无声地徘徊、窥视。

突然,窗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几不可闻的闷响,像是被夜风偶然吹落的枯枝撞上了窗棂,随即一切重归死寂。

但这微不足道的声响,却让榻上仿佛已然沉睡的谢知白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蒙着冰冷雾霭的眸子在黑暗中瞬间锐利如淬毒的针尖,精准地刺向窗户方向。

沈太医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谢知白不知从何处压榨出了一股惊人的力气,猛地抬起那只苍白瘦削、几乎可见骨形的手,将榻边小几上一只空了的白瓷药碗狠狠扫落在地!

“哐当——!”

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在绝对的寂静中如同惊雷炸响,格外刺耳骇人。

几乎就在这声音响起的同一刹那,窗外清晰地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短促的惊呼,以及人体重重倒地的沉闷声响!

紧接着,是极轻微却迅疾到极点的脚步声和衣物摩擦声,迅速远去,消失在夜色中。

沈太医吓得魂飞魄散,惊疑不定地看向谢知白,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出胸腔。

谢知白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嘴角溢出新的鲜红血沫,然而他的眼神却冰冷、锐利、清醒得骇人,甚至带着一丝近乎残忍的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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