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第2页)
你喜欢凌焕吗?这个问题把路禾问的愣了一下。
杜渐深像是透过他的表情看出了什么,“路老师是从没想过?那要不要从现在开始想?”
“我不做没把握的事,但有一件事除外。”杜渐深的声音轻了很多,像贴在耳边一样,“跟路老师你表白的事除外,因为我知道,有的事就算再没把握也得去做。”
杜渐深突然露出一个笑容,他平时很少笑,但是对方这个笑容里看不出一点快乐的痕迹。
“为什么在听我说话,你的手会那么凉。”
路禾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他的手。
“现在是冬天,手凉不是很正常吗……”
路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大脑在飞速运转,思考让杜渐深就这么隐晦地拉着他,还是让对方松手,总觉得对方此时此刻这种情绪,让对方松手,跟刺激对方一样。
杜渐深好像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低头看了一眼交握的手,说:“一会就松。”
“其实杜景珩说得没错,我确实是差点害死了他。”
杜渐深跟路禾面对面站着的时候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他的睫毛并不翘,还有些下垂,垂眸时有会流露出一些难以言喻的情绪,抬眸时那种感觉又会消失不见,变成一块沾不上任何色彩的冰山,光用眼神就能跟人隔出一片海般的距离感。
“那是我五岁的时候……”杜渐深的语气像是在认真回忆。
“董灵仪让我拿东西给杜景珩吃,后面他因为严重的过敏反应进了医院。”
杜渐深语气平稳,说起这件事时仿佛心情没有任何起伏波动,跟平时在学校做演讲汇报时差不多。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此时在这僻静的一角,声音也放轻很多的缘故,有些显得他底气不足。
路禾莫名想到,难道是这样,杜渐深才要抓着他的手?
“杜修远当时大发雷霆,可他还是没选择跟董灵仪离婚,也让对方更加有恃无恐。不过其实就算董灵仪不做这件事,这个家也没有她跟我的位置。”
这么多年,还是杜渐深第一次说起杜家的事,而路禾对杜家的了解,只有之前意外撞破几次对方跟董灵仪的矛盾现场,才知道他们并没有外人看来那么让人艳羡。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作为一个倾听者。
“我知道路老师你肯定认为不怪我,毕竟一个五岁的孩子知道什么。”杜渐深顿了一下,把路禾的手握得更紧了点。
“但我差不多是知道的,毕竟董灵仪并不会那么好心,给对方送东西,可我还是给了。”
他的语气变得很冷,但更像是在审视自己,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因为我心里很嫉妒他,因为他的存在,杜修远从来不会看我一眼,我会想如果没有他的话,说不定杜修远也会像个父亲一样爱我了,毕竟我是他唯一的儿子。”
“只能说我不愧是董灵仪的儿子,我会愤怒,我会嫉妒,我脑海中的想法,也会让我变得丑陋……我离完美差很远,跟路老师你眼中的形象相比,也可能离题千里。”
杜渐深突然伸出一只手揽住路禾的肩膀,他这么做只是下意识不想让对方看见他的脸,也不想在对方脸上看到失望的表情,让心跳跟体温来传达情绪,用对方的抗拒或接纳,来告诉自己是否会被丢弃。
“为了超过杜渐深,我努力让我的每一步都走的有把握,但最后发现只有没把握的那一刻,我最自由。”
杜渐深话音落下,像是在路禾的耳边发出一声极低的叹息。
就好像禁锢自己十几年的东西,在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注意力被转移,被瓦解,又被重组,整个人好像脱胎换骨,比起强加在他身上,被环境折磨出来的扭曲胜负欲,嫉妒心,在这一刻重新滋生出一种,内心深处的渴望。
“路老师,喜欢你的时候,我最自由。”
可以不喜欢我,但也不要推开我,你的接纳,就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路禾出去的时候在楼梯旁边的转角处停顿一会,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总觉得这里……刚刚是不是,有人?
*
路禾在营地的最后一晚,就跟第一晚一样睡得都不太安稳,有那么一个小时的时间都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突然他感觉到旁边有人动了动,还有什么东西压在他胸口。
不对,他身边怎么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