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总是迟到(第2页)
沈熙知越过同桌走出去,在小花身边停了停,然后头也没回喊:“跟上!”
小花想了半天才觉得这话是对她说的。她蹬蹬蹬跟着跑了,留下二年一班一群人在那里捉摸不透:“沈熙知怎么了?他刚才跟谁说话?他怎么认识那个傻瓜?”
同桌气得脸红:“我再也不跟他玩了!”
沈熙知一直走一直走,越走越快,校服被风吹起一个包,成了气鼓鼓的模样。小花一直追一直追,生怕他摔一跤又要打石膏。
终于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前头的人停下来,气鼓鼓的包也落下去。
他看见了她头发里大块大块的头皮屑,却不肯承认她脏,冷着脸质问:“她们笑话你你不生气吗?”
小花眨了眨眼,头偏了偏。
“我问你,你不生气吗!”
这回小花听清了,点头又摇头:“一开始生气,后来不生气了,生气也没什么用。”
然后飞快抬头看了他一眼:“哩,哩也别生气。”
她一直觉得沈熙知像个气球,每天都气鼓鼓的。但他也很容易突然不生气,比如现在,他肯跟她说话了。
“沈熙知,你还疼么?”小花看着他吊起的胳膊,听说里面的骨头断了,医生在里面打了钉子固定,缝了好几针。
其实是疼的,但沈熙知没有说,他其实也很想问问小花,那天你在医院挨的打,还疼么。
他问不出口,慢慢地又气鼓鼓,嫌弃小花:“你应该揍他们,打赢了他们就不敢再说你了!”
可这一次,小花却坚定地摇头:“不打架。”
她看着他:“阿嬷说打架不好。”
男孩已经很久没听她提起阿嬷了,突然不知怎么才好,他觉得现在的小花不是小花,小花应该是另外一个样子。
叮铃铃!
上课铃响,小花说:“沈熙知,我好想阿嬷。”
。
一个学期很快就过去,学生们期待已久的寒假来了。这是小花在城里过的第一个春节。
对于这个年关小花的记忆很深刻,因为她在春节前夕经由陈爱丽的指导学会了拖地擦窗洗窗帘,并且融会贯通终于洗干净了自己的校服和头发。
期间,陈爱丽扶着腰坐或站,手里零食不断。
大年夜前一天,小花下楼打酱油,在门口碰上同样拎着酱油瓶的沈熙知。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小卖铺,又一前一后地出来,上楼前,沈熙知突然主动问她:“你希望有个弟弟还是妹妹?”
这个问题小花没有想过,看着他一时不知道选哪个。
这个问题最近常出现在沈家餐桌,沈熙知同样迷茫,弟弟?妹妹?为什么?有我一个不好吗?
小花胡乱选了一个:“妹妹吧。”
男孩蹬蹬蹬上楼,快到家时猛地转头对她说:“你记住,要说弟弟。”
小花问:“为什么?”
男孩不理她了。
大年夜的团圆饭很丰盛,许建国举杯的第一个祝词是对陈爱丽说:“你辛苦了,希望咱们的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陈爱丽打麻将时听别人说小孩子能看得见,于是问小花:“平安,你说我肚子里是弟弟还是妹妹?”
小花张开嘴,想起不久前对门男孩的话,轻轻说:“弟弟。”
她提着心,看着陈爱丽的手,可她没打她,而是笑了。小花把心放下,讨好地对妈妈笑。许建国听着高兴,这天晚上给了小花一个压岁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