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3页)
我一边问一边抬着往院子里看,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见我迎出来,才不紧不慢地往堂屋这边走过来。
我没认出这个人是谁,只是觉得自己光着膀子不好意思,我就随手抓一件背心穿上,把她往屋里让:“你请进,你是……”“我是新到咱村驻村的,你以前没见过。”
我一听,原来是公社派来的驻村干部,前两天才听说的,好像是姓白,我赶紧陪着笑脸说:“原来是白支书啊,欢迎指导批评。”
她倒没什么架子,而是好奇地问:“刚才我听你在屋里改造改造的,改造什么呀?”
我一听脸红了,急中生智回答:“我和岳母出身都不好,所以我互相鼓励对方,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要好好改造自己。”
“是吗,有这种认识很好,成分不好,同样可以为人民服务吗,只要好好接受改造,你们一定能进步。”
说着她进了里屋,看到了躺在被窝里的岳母。
我赶紧过去说:“她今天有点不舒服,早上就没起来。”
“好啊,身体有病还不忘改造自己,值得表扬和学习。”他回头看看我:
“你怎么出这么多汗,是不是也不舒服。”
我抹了一把说:“我没有,我怕热,爱出汗,领导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她这才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说:“光顾了说你们改造了,把我自己的事儿忘了,咱到那个屋说吧,让老人好好休息。”
到了另一间屋,我请白支书坐下,然后给她倒了碗水。
白支书问问我的工作,我如实进行了汇报,她一边听一边点头,没有提出什么。
最后她问我:“听说你家是祖的医生世家,中医很有一套。”
我谦虚地回答:“从我爷爷那辈上就开始的,也没什么大本事,十里八村的还有点小名气。”
她说:“那好,这两天我觉得没有精神,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既不发烧,也不感冒,说不上怎么着,就是觉得不对劲。”
我恭恭敬敬地请她伸出手腕,仔仔细细地分析她的脉相。
然后我说:“你身体有点虚。”
她说:“我觉得不虚,整天不少吃不少喝得,怎么会虚呢。”
我说:“中医和西医不一样,讲究阴阳调和,任何一方太强或者太弱,都会不正常,就必须地补,或者泄。你这个脉说明你有点阴盛阳衰,应该吃点药调理一下。”
她说:“是不是得吃中药啊?”
我回答:“是!”
她咧咧嘴:“中药我可不愿意喝,太苦了。”
我赶紧献殷勤说:“我可以给你弄点蜂蜜,掺在一起吃,不会太苦的。”
她说:“真的!”
我说:“我还敢欺骗支书吗!”
“那好,你给我开个方子吧,我吃吃试试。”
开完方子,我没有马上递过去,而是举在空中说:“白支书,我去抓吧,你工作忙,干大事要紧。”
本来我是虚让一下,没想到白支书还挺痛快:“就这样吧,抓回来给我送到大队部去。”
安排完了,转身走了。
我忽然想起还捂在被子里的岳母大人,赶紧跑到另一间屋里。
岳母已经穿上衣服起来了,见我进来,不无讥讽地说:“让支书改造改造你,一定能改造好。”
我见她这样说,我也不怀好意地说:“改造支书我可不敢,继续改造你没问题,不满足,咱们就继续。”
她毫不在乎地说:“别吹牛了,见了支书像亲儿子似的,你摸摸你那东西还硬得起来吗。”
说完一甩手,到院子里去了。
我站在那里用手的摸,果然,改造或者被改造的武器已经低头认罪了,我的心绪低落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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