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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阶下囚(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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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闷哼响起,紧接着是重物狠狠砸在冰冷青石墙壁上的闷响,在死寂的牢房里荡开。

“王…王大哥,求求您,别…别打了,”一个带着哭腔的、微弱的声音颤抖着响起,“徐大哥昨日被牢头打到了脑袋,真的…真的起不来了,这恭桶俺来刷,俺一定刷得干干净……”

秦封胸口猛地一阵剧痛,他双手下意识地撑住身下冰凉刺骨的地面,艰难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片刻才聚焦。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粗壮的男人,正从自己身边走开,朝着不远处矮小瘦削的年轻人走去。

下一刻,苟来财像破麻袋一样掼摔在地上,一只穿着破草鞋大脚,猛得踩在年轻人的侧脸上,用力碾着,将那半张脸都压得变了形。

“你个有娘生没爹养的死龟公,在教你爹做事?”那高大汉子啐了一口浓痰,落在年轻人脸旁的地上。

他脚下力道更狠,死命碾磨着:“这个牢房,老子就是你俩的爹!再敢放半个屁,老子就不是让你们用手刷恭桶了,老子让你用嘴舔干净!懂?!”

被踩着的苟来财痛苦哀嚎着。

但高大汉子不为所动,又碾了几次后,才意犹未尽地抬起脚,接着猛地一脚踹在他的腹部。

苟来财瞬间蜷缩成虾,身体剧烈抽搐,涎水和胃液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淌出,发出痛苦的干呕声。

做完这些,那汉子转过身,正好对上秦封刚刚睁开的眼睛。

他笑了起来,露出几颗黄黑交错的牙齿:“嘿,老子就知道你小子晕过去是假装的……”

“方才,是你踢的我?”

秦封喘着粗气,声音嘶哑。

他撑起身子,跪坐在地,干涸发黑的血痂混杂着污垢,将他原本凌乱的黑发黏成一绺绺,紧贴在额角和脸颊。

但在这凌乱黑发之下,是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正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遭。

这是一间狭窄、低矮、散发着令人作呕恶臭的牢房。

墙壁是斑驳的青石砌成,上面布满了深色的污渍和可疑的霉斑。

角落里一个硕大的木制恭桶散发着浓烈的尿骚和粪臭味,是这牢房里最刺鼻的来源。

地上铺着薄薄一层早已发黑霉烂的茅草,踩上去湿漉漉,黏糊糊的。

几缕微弱的光线从高处一个巴掌大的、嵌着粗铁条的狭窄气窗透进来……

整个空间逼仄,阴冷。

那个高大的汉子——王闫山,正叉着腿站在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底带着市井泼皮特有的那种凶狠与蛮横。

“嘿,还别说,你俩倒是绝配,”王闫山抱着膀子,嗤笑出声,“那龟儿子只有一个妓女娘,你这龟孙只有一个死鬼爹,嘿,惹上了高员外,你那死鬼爹死的也不冤!”

秦封做了几次深呼吸,从胸腹渐缓的疼痛来看,身上的伤应该不是什么大碍。

他低头,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那副沉重的枷锁上。

五指张握无碍。

确认身体状况后,他再次抬起头,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方才,是你踢的我?”

王闫山狠狠啐了一口,眼中凶光毕露,抬脚朝着秦封低垂的脑袋狠狠踩踏下来,姿态与方才碾踩那年轻人时如出一辙:

“是你爹,怎的?!”

只是与方才霸凌那年轻人不同,王闫山抬脚瞬间,秦封双脚蹬地借力,整个人腾空跳起,双腿如铁钳般死死夹住王闫山的粗壮腰身!

同时,他利用自身下坠的全部体重和冲势,压着王闫山狠狠地向后下方砸去!

王闫山完全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反击,身子瞬间被带得失去平衡,惊怒交加地只来得及吼出一个字:

“你……?!”

噗通!

一声沉重的闷响。

王闫山后脑勺重重磕在铺着发霉茅草的石板上。

幸亏有那层湿烂的茅草稍微缓冲了一下,否则就这一下,足以要了他半条命!

“呃啊……”王闫山痛哼一声,眼前金星乱冒,但他体格确实健硕,剧痛之下反而激起了凶性,就要反击。

然而此刻,占据主动的秦封比他更快,已牢牢跨坐在他胸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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