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颗酥梨(第1页)
[喜欢其实是很公平的事情,在它面前,女明星和普通少女一样,没有特权。——《台风天的故事》]
这架势像极了过年走亲戚家长让你“喊人”,而你压根不知道对方是谁的尴尬场面。
殊漓的目光在兄妹二人脸上来回切换,思绪墙头草似地摇摆不定,先望向气场强大的凌霜,又犹豫地瞟了眼朝她做鬼脸的凌傲,依然无法判断到底要跟谁打招呼,最终只能求助地望向程风止。
好在程风止不是那种看着孩子窘迫还在一旁傻笑吃瓜的坏家长。
“凌傲老师的名声可响亮了。”他朝殊漓眨眨眼,嗓音拖得很长:“《火焰行者》看过没,十年前,里面那个让全国人民恨不得冲进去撕碎的小鬼子,就是他。”
“啊!”殊漓的眼睛直接瞪圆了,记忆的画笔给刚才无端的熟悉感画上答案。
她认出来了!鲜花镇半年一次的露天电影,被全村人民强烈要求循环播放的神剧里,那个贴着滑稽八字胡、操着怪腔怪调上蹿下跳的“八嘎太君”,居然就是眼前这位长着可爱泪痣和小虎牙凌傲。
“原来是你,凌老师,我们全村的小孩小时候都被你的剧抱过……”
凌傲的狗狗眼耷拉下来,垮起个批脸,表情看起来十分悲愤。
“十年正剧无人问,一朝鬼子天下知。凭啥我妹火得角色都是什么刁蛮小郡主、冷艳女杀手,而我偏偏靠日本鬼子出圈。这不公平,一定是凌霜偷走了我的完美人生!”
他忽然虎牙一露,掏出手机笑嘻嘻对程风止和殊漓展示道:
“所以你看,我把id改成了‘大雪压我二十二年’,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凌霜这丫头是怎么欺压我的。”
“凌傲。”凌霜一把按熄他的屏幕,举起自己的手机对着他的脸猛拍:“你再嚎一句,我会让《顶流八嘎の鬼哭狼嚎》在家族群里循环播放。”
“得。”凌傲表情夸张地唉声叹气:“看来第二十三年我也还是被压的命。”
“你心里有数就好。”
殊漓的记忆,在“大雪压我二十二年”这个id出现瞬间被串联起来。
那个在冰岛给程风止留言、邀请他喝啤酒吃烧烤的人,原来不是凌霜,而是偷了她小名取id的怨种哥哥凌傲。因为他本人没在合影里出镜,殊漓才没能第一时间认出。
白白害她暗自伤怀了好久。
得知一切的心情像冲破樊笼的云雀般一路高歌。
那口憋了一个多月的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酿成了甜醪糟。
—
离下午表演的时间还长,殊漓吃完早餐后得到程风止的应允,溜去后台给道具组帮忙。
推开那与舞台灯光隔绝的厚厚幕布,眼前的场景却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预想中的光鲜亮丽荡然无存,这里是一个汗水搭建的工坊。凌傲正搬运着厚重的铠甲道具,带尖刺的铁制品几乎无法下手。另一个扎马尾的小个子女生跪在地上,用胶带仔细缠绕着电线接口,指尖沾满灰尘。空气里弥漫着木头屑、颜料和汗水的混合气味。
殊漓默默拿起抹布帮忙擦拭道具,尽量不影响旁人,各忙各事的大家也没太注意到她,她听见旁边两个收整戏服的人正低声交谈。
“刚开学的时候还指望能登上时代广场的大屏幕,现在嘛。。。。。。”
她抬起下巴指向场外从助理手里接过饮品的凌霜:
“才知道能混成她那样的已经是凤毛麟角,我考上老家话剧团文职编制了,好歹是个铁饭碗。”
另一个女生吹了吹被针扎伤的手指,苦笑道:
“知足吧,有出路就是好的。你看程风止,前阵子造梦娱乐不是要签他吗?资源饼画得还行,就是得去拍那种低成本小网剧。我看他后来拒了吧,其实我觉得偶像剧也蛮好的,凌霜不也是靠后宫古偶发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