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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颗酥梨(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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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绘图片上是笑得很开心的小人程吟、皮肤被涂黑的小人程风止,还有一个扎双麻花辫穿红色衣服的小女孩,四五岁的样子,搂着程风止小人的胳膊,眼睛眯成了月牙。

殊漓盯着画中月牙眼的小人仔细看。二零零五年冬天,她确实有件红色长棉袄,王阿姨赶集时买的,颜色特别鲜艳,她穿上去像那年十一月份才正式公布的北京奥运会吉祥物福娃欢欢,可四岁的记忆里只剩晒干橘子皮的香气,和鲜花镇噼里啪啦的爆竹声:

“不会啦,我今年暑假才第一次去省城。”

程吟无奈:“好吧,世上确实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你们不知道这小女孩后来去哪了吗?”

“不知道,她妈妈好像是疗养院的短期清洁工,急着干完最后两天回老家过年,塞了几百块医药费和土特产就走了。不过这事政府给程风止记了见义勇为,在他考军艺时帮了大忙,算来他也不亏。”

殊漓“喔”了声,信手又翻了几页画册:

[在nuan气片上考ju子皮]

[打雪长!]

翻到最后一页,画中的红衣服小女孩正望着小公园内绽放的烟花,标题写着:

[女圭女圭亲]

字迹很模糊了,红色蜡笔绘成的烟花被时光晕开,殊漓的食指沾上一笔,不慎蹭在纸上,像她儿时粗心弄伤手指留下的血痕。

记忆里的她坐在雪地里抹眼泪,有个温柔的人弯下腰来,往她嘴里塞了一瓣甜甜的砂糖橘,指尖抚过唇边的温度热乎乎的:

“谁在哭呀?擦干眼泪,我带你回家。”

彩绘本的最后一行,程吟写下:

[小meimei说,长大要嫁给风止哥哥。]

殊漓浅笑,思慕月亮的月见草当然不只有她一株。

几天后,殊漓刷新手机时,在程风止的微博动态里看见一张随手拍下的照片。

角落保温杯的茶包上,她赠予的红绳正在他手边轻轻缠绕。

日子快得就像殊漓的文综试卷主观题,前半部分工工整整,后半部分龙飞凤舞糊弄到结尾。

呼啸而过的初秋,留下的痕迹也仅剩下殊漓逐渐长长的发尾,和周阿姨阳台上那盆枯死的三色堇。

国庆节后的期中考试,程吟重回高三第一,两千块的奖学金换成美味的火锅喂进了一家人的肚子里,全班第十、年级一百九十九的殊漓也卡着边获得一百块的微薄奖励,用来充当本次家庭聚餐的饮料经费。

程风止不在,从军训结束到十月下旬都不在。

听程叔叔说他在冰岛拍戏,是部大制作的科幻主题,他演里面的一个小配角。

那本《台风天的故事》由于男主的缺席遗憾停更,只留下一些单相思般的、女主角的独角戏。

非常偶尔地,她能和他有几句qq交流,说的都是月考成绩、期中排名,以及班级有关他的半真半假传闻,他每条都回,但时间不定,也许是因为时差,也许是真的很忙。

接近十月底程风止发了条动态,文案是:[人生第一次看极光],配图是三张合影,人很多,大部分是外国面孔,亚洲人寥寥无几,殊漓认出来《少女心狂欢》的女主角凌霜,栗色头发和红唇很符合她的个性。

放大照片时,殊漓的拇指蹭过她脖颈间的四瓣花项链,上面的碎钻每颗都衬出漫天极光的绚烂,她下意识伸手去摸校服领口的纽扣,连学校走廊里的夕阳都反射不全。

她还敏锐地在程风止的qq动态下一大堆踩空间的评论里捕捉到一条留言:

[大雪压我二十二年:还拍呢,回屋吃烤肉。]

[hurrie回复:冰啤酒给我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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