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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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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言没明白状况,倏地转头去看冯吉。

冯吉满脸为难神色,欲言又止道:“主子怎这般早回府……”

与她早不早何干?要紧的是阮知湫怎还没走?

她转眼去看对面,听见道轻缓嗓音:“不与冯管事相关,是我自愿留下。”

阮知湫一身清绿色,仿佛雨洗新叶般纯粹,墨发长垂,眸中透着朦胧而湿润的柔意。

他仍旧白,只是白得脆弱,昨夜热症夺去他的部分血色,于是美中掺着可怜,像浅溪水底随波摇曳的草苔。

齐言还未回复,冯吉就抓住机会道:“阮公子说得当面谢过主子,午时便留下等待,小的不敢催促。”

冯吉知晓阮知湫的身份,说这话也是想作解释,然而齐言却闷了口气,望她的眼神里写明四个大字:那又如何?

昨日她因场暴雨无奈将人留下,然而入夜却生出事端,直折腾大半宿才算睡下。今早又特地赶去察看情形,还叮嘱冯吉待人好转便送回阮府。

两天一夜,她本就在尽力瞒着,再多待些时间,保不齐会传进母亲院里。

齐言头痛至极,觉得冯吉是越发退步,不仅手底下的人欠管教,连她吩咐的事也没能办好。

这样想着,她无意瞥了眼仍跪在地的小侍,转而移回视线道:“阮公子的心意我已领会,天色不早,便让侍从们护送回府吧。”

对方稍作停顿,声调不自觉低下去,“除去道谢,我还有另外几句。”

说罢抬起眼,轻悄悄地勾住齐言视线,“言娘衣袍尽湿,还是先作更换。”

屋内寂声,方才一通错漏唬得下人们不敢抬头,齐言见阮知湫走上前来,想出声拒绝,对方却已到达跟前。

他未带随行小侍,只半跪下身亲自替齐言解开革带,手指精巧,掌心无意刮擦过她的腰际,随后又起身,垂着眼眸触上她的外袍衣襟。

齐言哑住,不知为何竟没能动。

宽衣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既没什么大不了,那就,宽吧。

齐言被服侍着换上罗裙,阮知湫一一替她穿戴齐,最后小心抚平衣上褶皱。

他多耗费了心力,掩唇咳嗽半声,这才关怀道:“可还舒适?”

齐言莫名有些不敢看他,只点头示意。

阮知湫并未再进一步,他先前常以眼泪示人,可此时看来倒也乖巧。齐言松出口气,注意到冯吉早退在门外,还使眼色让里面人赶紧出来。

她略感无言,想了想,打算屏退众人让阮知湫好生说话。

他想和她对谈。

倒也不知要谈什么。

齐言发完话,无意识揉了揉眉心,睁开眼,却见之前那名小侍还跪在原处。

对面似是不甘心,捧着那枚环佩小心翼翼望她:“主子……”

齐言被看得上了脾气,正想让冯吉前来,身侧的阮知湫却先一步踏出,接过玉石后淡声道:“下去。”

他几不可察地睨了小侍一眼,目光骤冷。

齐言未留意两者间的交锋,待那小侍满腹委屈地退离时不由道:“明日便叫冯吉打发他走。”

话落,又望向阮知湫手中事物,“交由我吧。”

阮知湫温顺捧上,“这块玉倒是罕有。”

独山玉自然罕有,更受到佛堂香火浸染,再由崔家才子佩戴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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