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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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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和周一至周五她守着电话的温柔低语一样,都是她爱意的表达,只不过我听到的是更极致的一种。

我仿佛以一个卑微的视角,窥见了她生命中最饱满的热情。

于是,周五夜晚的主卧声响,于我而言,变成了一场持续的情感凌迟,也是一场献祭式的修行。

我穿着她为我挑选的、并不幼稚但完全符合她审美的睡衣,躺在她为我换上的、质地柔软的新床品上,在隔壁隐约传来的、属于别人的亲密交响曲中,咀嚼着那份名为“奉献”的苦涩幸福。

我知道这不正常。

但我已深陷其中。

周一到周五,我是她电话情思的旁观者,是她生活起居的侍奉者。

周五到周日,我是他们亲密世界的守门人,是那幸福声响的被动接收者。

这就是我的生活。

痛苦,却又让我感到一种被需要的、扭曲的平静。

听着隔壁隐约的声响,心中充满了痛苦、嫉妒、屈辱,以及一种巨大而扭曲的、名为“幸福”的平静。

我知道这不对。

但我需要这种“幸福”。

没有它,我活不下去。

一份,是同样的配方,或许是她母爱泛滥下一点顺带的、普惠的关怀。

但当我坐在车里,打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保温桶,喝着和她为陈武精心熬煮的同一锅汤时,一种可悲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看,我和他,在某种程度上,分享着同一个来源的“爱”。

这让我感到一种病态的连接与满足。

这种幸福感还来自于——我的儿子,小佳。

他已经完全搬进了秋萍家,乐不思蜀。

秋萍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几乎填补了所有母爱的空缺。

我偶尔打电话过去,能听到他在背景音里和同学打游戏的欢笑声。

更让我…感到复杂又“欣慰”的是,小佳对于我现在的处境,竟然表示理解和高兴。

“爸,妈现在过得开心就好啦!陈武哥…呃,你爸爸他挺厉害的,你跟着他们,我也放心。”他在电话里这样说,语气轻松,甚至带着一点如释重负,“你自己愿意就好。”

“你自己愿意就好。”

这句话,像一道特赦令,奇异地赦免了我内心深处的羞耻感。

连我的儿子都接受了,都认为我是“愿意”的,那我还有什么可挣扎的呢?

这仿佛为我的所有行为找到了一个最合理的出口——是的,这是我自愿选择的生活,我在其中感到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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