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第3页)
颜娘却忍不下去,她一把推倒告状的疏影怒道:“那你是无知,我家娘子早在三年前便用此法救过本家一个落水的女童!再说落水,当时你又不在现场,怎知是我家娘子推人下水?她若是推人下水,又为何不顾自己的性命跳水去救,救了人不得你们半分感谢,反而还要被诬陷!”
疏影不知如何回话,只跪在裴夫人脚边不停的哭泣。裴夫人拿不定主意,只好将视线投向陶媪等她做主。
陶媪无奈叹气,不怪裴后担忧裴府内务,将她特意派来协助,实在是裴夫人身在蜜糖罐里,半点都理不了事。
陶媪视线落在徽音紧抿的唇和颜娘一脸不忿的脸上,道了句:“不管如何,当下之急是救人,奴已经着人去请太医令,如今只能看宋娘子这法子能不能救人了。”
徽音按压了一会渐渐无力,贺佳莹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身体冰凉,她的心渐渐落到谷底,咬着牙继续发力,她一定要救下贺佳莹。
平时不注重锻炼,此刻劣势就凸显出来了,徽音双掌酸痛,冻麻的身体也开始出汗,她实在没了力气,拉过一旁的颜娘,让她按照方才她的动作进行按压。
她则是跪在贺佳莹身侧,捧住她的脑袋,俯身低头下去,吻住她发紫的唇瓣,使劲吹气。原本还窃窃私语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连跪在一旁哭泣的疏影都止了声音,不可置信。
她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徽音的动作,方才她们看见了什么?不待她们细想,徽音再度埋头继续低头下去。
裴夫人脑子里的弦啪的断了,脸色如酱缸般,她看见他儿子的妾,吻了他的表妹。
连一向镇定的陶媪此刻都有些站不稳脚,此事实在是惊世骇俗,若是传出去,只怕这事要成为长安接下来广为流传的风流韵事。她也不敢去想届时裴彧会是什么脸色。
在众人七想八想之下,徽音和颜娘不懈的努力下,贺佳莹终于有了动静,她头颅扬起咳出一阵水花,溅在徽音的脸上。
贺佳莹只感觉胸口处一阵闷痛,浑身上下仿佛置身冰窖中,像无数根细针扎在身上冷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微微睁开眼,视线涣散,只能看见一张发丝凌乱的芙蓉面映在眼前,不禁喃喃道:“仙女。”
徽音嫌弃的抹去脸颊溅上的水,听见贺佳莹的呢喃,她疑心她脑子还不清醒,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贺佳莹!贺佳莹!”
她看见贺佳莹眼珠不曾动过半分,只愣愣的看着她念叨仙女,徽音皱起眉头,抬手拍着她脸颊,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贺佳莹还是不吭声。
徽音用了些力气扇下去,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痛意在贺佳莹脸上蔓延,她深思瞬间清醒了几分,看清了眼前的人影,“宋徽音!”
见她恢复了神智,徽音力竭的蹲坐在一旁,裴夫人上前将她挤出去,抱着苏醒的贺佳莹心疼道:“佳莹啊,哪里痛,快跟姨母说说。”
贺佳莹望着裴夫人焦心的脸色,呜咽一声扑在她怀里大哭:“姨母!”
徽音按着酸痛的手臂坐在地上,湿透的衣服的裹着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身体也开始回冷,冷的她说不出话。她只觉的脑门热热的,呼不上气,迷离迷糊的想着,又要病一场了。
陶媪注意到她的不适,吩咐一旁早已静待的婢女们扶起徽音回房休息。临水阁二楼,徽音泡在热浴里,苦涩的中药味包裹住她。
这是方才陶媪着人送来的药材,可以有效预防伤寒。颜娘跪在浴桶旁,揉捏徽音的手臂,缓解疼痛。
徽音望着水中的倒影微微出神,阿父还在时,曾主导过天禄书阁修建,时下多耻女子读书,宋父却不一样。
相反,他还时长鼓励徽音博览群书,是以很长一段时间徽音都在藏书阁内钻研,通晓不少古今之事,这落水救人之法就是她从古书中所得。
泡完药浴,徽意也感觉身上的不适皆褪去,只有喉咙还有些沙哑。半干的头发披在身侧,她跪坐在两个炭盆中间,烤的面颊通红,夹着淡淡的烟雾,她不适的皱眉。
楼梯传来脚步,阿桑跪在屋外的地毯上恭敬的传话:“娘子,方才正阳院着人来传话,贺女郎已经醒了,女君传您过去问话。”
颜娘没好气道:“娘子也落水了,连姜汤都还未用,连歇都不让人歇。”
阿桑神色颇为尬尴的跪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接话。颜娘也只是心有不忿抱怨两句,她挥手让阿桑下去候着。颜娘替徽音挽起散落的发丝,准备描眉时被徽音拦下。
徽音把螺黛换成细粉,均匀的铺在脸上,镜中人面色苍白,连唇色都不显,清冷如月色,挑了一件飘逸的直裾,更衬得她纤细,行动见弱柳扶风,我见犹怜。
美人计,不分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