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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春嘀嘀咕咕地抱怨:“我还没吃饱……”惜罗拿一块蒸饼没好气地塞进他嘴里,“就惦记着吃,吃你的去。”

宴席中途主家拿出一张不知什么契书,凌凤池打开看一眼便放去旁边。自从契书出现之后,凌长泰那厮的脸色就不对了。

惜罗连宴席都没吃好,全程紧盯凌长泰,生怕这厮突然暴起,给主家来个鸿门宴……她得赶紧喊阿弟救人。

还好宴席有惊无险地结束。

但那契书明显是重要之物。

没看到凌相散了宴席之后,握那张契书,回看主家一眼。主家当即跟去了松涛院?

两人今晚显然有要事商量。

一前一后去松涛院的两人,却显然早已心知肚明,该商量的早商量过了,该说的话也早说尽了。

章晗玉关上松涛院门,回头笑问:“凌相想好了?”

凌凤池从身后拥住了她。两人交换一个缠绵的吻。

月色洒满的庭院深处,秋风刮起衣袂,喝下去的七八分酒气翻涌,衣杉下的皮肤滚烫,毫不掩饰对彼此的渴望。

凌凤池低声道:“今晚还是中秋佳节。理当尽兴。”

章晗玉仰起头,以眼神,动作,以上扬的细微气声催促:“你再像上次那般,在床上和我清谈,我可踢你下去。”

“不会。”

该说的早已说尽了,今夜什么多余的也没有说。

帷帐低悬,两个身影滚入床帐内。

最里头的一层纱帐放下了。

天幕圆月缓慢移动。清透月光出现在西窗,映亮颤动的纱帐。又沿着缝隙映上床头,被抵在床头的纤细手腕动弹不得。

帐子里传来私密低语。

“和你认识多年,反反复复,时而欢喜时而消沉。心中撕扯太甚,以至于生出些不妥当。比如说……看见你哭。”凌凤池的手指抹过身下绯色晕红的脸颊,把眼角一点点的泪花擦拭去了。

“总想你哭得更多些。”

“若之前种种放肆伤了你,令你感觉身不由己,心中生出羞愧恨怒,我亦悔愧。”

“若你想和我合离的真正原因在于床帷之内……今夜你我坦诚相见,不妨直说。”

章晗玉:……脑子呢?抛出去的脑子又要捡回来干活了!

抛去三千里外的脑子被硬生生拉回来,两人已经缠绵在一处,她完全情动,仿佛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的,气的抬脚便踢。

哪个活人抱着软玉温香敦伦到一半,停下来清谈?人做的事??

凌凤池此刻的眼角眉梢也渗出密密的细汗,分明动情到了极致,却强自忍耐着。

压着蔓延如林火的情玉狂潮,又问一遍:“之前种种放肆,都不会伤了你?”

被紧紧拥住的章晗玉也彻底动了情。今晚她喝了不少酒,带着七八分酒意,含情将醉。

伤什么伤?你情我愿的事有什么可伤的。

她抬起小腿,不轻不重地又踢一下,“到底来不来?”

含糊的回应显然并未让对方满意。他只缓缓抚摸她的长发。乌黑柔亮的满头长发,曾经在婚院被放肆地弄脏,被她洗了许多遍。

又在山院那夜弄脏了她全身。她当时似乎很嫌弃。

章晗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舌尖舐了舐嘴唇。

总是规规矩矩地有什么意思。放肆有什么不好的。凌相这样的雅正君子偶尔放肆起来,反差格外刺激。

回想起婚院最后一次,至今意犹未尽。

她含蓄地暗示,“你最后一次来婚院,半途撇下我走了。那次关上院门,敞开门窗,床上翻倒一面铜镜,勾的人着实厉害。今晚要不要再试试……”

原本松松握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攥紧了。

深藏于心的晦暗爱玉,越过了夫妻敦伦之礼的界限,不可言说,无处吐露,被他自己视为耻辱,牢牢禁锢于心底。

越压抑,越滋长这份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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