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1页)
这还是陆芦头一次见到这多钱。
眼下正是初春,山里的野菜正鲜嫩,等到了夏天,野菜变老后便卖不了了。
他把铜子儿揣好,忽然想到什么,问前边赶车的江槐:“青荷嫂子以前教人做过针线吗?”
“没教过旁人,只教过我。”江槐说着回头看了眼,只一眼便猜出他的心思,弯了下唇道:“嫂夫郎想跟嫂子学针线?给沈应哥做东西?”
陆芦红着耳朵嗯了声。
自从成亲以后,沈应又是给他买胭脂又是给他买布料,他也想为沈应做点什么,想来想去,只想到了给他做鞋,可他又不会针线活。
江槐拉着辔绳道:“当然可以,等回去了我就跟嫂子说。”
陆芦微抿着唇应了声好。
与此同时,远处的深山里,沈应正拉紧弓弦对着林中一头正在吃草的公鹿。
刚要开弓,这时,又从林子深处走出了一头母鹿,看那圆滚滚的腹部,想来肚子里已经有了小鹿。
母鹿走到公鹿跟前,低头慢悠悠吃着嫩草,并未发觉躲在暗处的身影。
沈应盯着看了会儿,默默收起了手里的弓箭。
春来万物复苏,山里的动物也开始出巢觅食和繁衍,不猎杀怀孕的雌兽和年幼的幼兽是他们做猎户这行的规矩。
他刚往后退了一步,突然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树下竟长着一株野山参。
沈应虽然不懂草药,但多少也听老郎中说过一些,像这种一枚五出复叶的野山参叫做巴掌,少说也有五年以上。
他背上弓箭,小心清理掉四周的杂草,才抽出腰间的刀慢慢挖着。
野山参的根须又细又长,沈应轻轻擦掉泥土,揣进怀里,准备等下山的时候给他的夫郎带回去。
第17章
趁山里的野菜正鲜嫩,陆芦和江槐连着几日上山摘了拿到乡集去卖。
因着卖野菜,陆芦变得格外忙碌起来。
白日里要么和江槐上山摘野菜,要么便去找杜青荷学做针线活,抽空还要打理菜地和喂养鸡鸭。
菜地里撒的苋菜和蕹菜都长出了嫩苗,随着山里的气温回升,每日傍晚都要浇一次水,其他瓜苗也开始牵藤伸蔓,豆角也攀上了早早搭好的竹竿。
这几日他们没摘得春木耳和地皮菜,只摘了些野蕨菜、苦苣菜和枸杞叶,许是连着卖了两日,大家都尝了个鲜,没有头一回卖得那么好。
太阳都升到了半空,他们的背篓里还剩下两把野蕨菜,两人正收拾着准备回去,一个身穿布衣的哥儿走到了菜摊前。
来的是梁家老大梁平的夫郎,陆芦上回送糕饼时同他见过一面,只记得他叫榆哥儿,性子温和内敛,是个极好相处的人。
梁家在水塘村做着卖豆腐的生意,每回逢上乡集都会来石坝上支个豆腐摊子,大多时候只有榆哥儿一个人守着,梁平梁安则挑着豆腐到附近几个村子去叫卖。
许是今日得了空,梁家兄弟二人都来了,早晨刚到乡集时,陆芦便瞧见豆腐摊前多了两个高大魁梧的汉子。
榆哥儿来买野菜,陆芦直接将剩下的两把野蕨菜都给了他,“你拿回去吃就是,不用给钱。”
梁家和江家从前便走得近,彼此间送点东西是常有的事,沈应因着江家的关系,也同梁家常有来往。
“这怎么好。”榆哥儿听了,作势便要掏钱:“你们都是从山里摘的,也不容易。”
江槐今日少见地寡言,从到了乡集便没怎么说话,只在卖菜时吆喝了几声。
这会儿看到榆哥儿来买菜,他才跟在陆芦后头说了句,“没事,梁嫂夫郎,你拿着吧,反正我们也没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