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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伏特加那个块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昏迷了这么多天消瘦了不少,他也绝对是个沉重的负担……到时候别说把他从公安的押运车里抢出来了,恐怕还没碰到他一根头发,我们两个就得先折在里面,给他陪葬了……”
降谷零故意装出一副虚心求教、洗耳恭听的样子,询问:“哦?听起来你已经有更好的想法了?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宾加耸耸肩,脸上露出一副冷酷的无所谓表情,仿佛在讨论如何处置一件废弃物品:“要我说,何必那么麻烦,非要把他弄出来?直接就在他的病房里动手好了。人死了,自然就不会再开口泄露组织的任何消息了。一了百了,干净利落,还简单容易很多。”
宾加果然选择了灭口。
降谷零心中冷笑,这正合他意。如果宾加决定要在伏特加的病房里动手,那正好和他的计划完美对应上。但问题是,该如何不露丝毫破绽地、顺理成章地把宾加请进那个为他精心准备的瓮里呢?
他露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然后看向宾加:“朗姆说,你一直在警察厅卧底,对内部情况最熟悉。那么,你有什么能安全进入伏特加所在病房的办法吗?我需要怎么做才能最好地配合你?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降谷零把难题抛了回去,期待宾加能给出一个可以利用的漏洞。然而,宾加的回答让他快要噎住。
宾加一脸坦然,甚至有点理直气壮地说:“不知道啊。我还没计划那么多。”
“不知道?”降谷零一时没控制住语气里的诧异。“可是,朗姆说让我们尽快完成这个任务啊。”
“对啊,我就是不知道。”宾加摊手,表情无比自然,“在警察厅,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文职人员,每天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报表,根本没有机会接触任何核心机密。我连伏特加被关在哪家医院、哪个病房、守卫情况具体如何,都完全不清楚。怎么进去?从哪里进去?我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降谷零彻底无语了。他没想到朗姆派来的这位精锐,好像什么前期侦查都没做,什么行动计划都没构思。
吃惊无奈之余,他忍不住追问:“那我们到底要怎么行动?再拖下去,等伏特加情况再稳定一些,肯定会被公安转移至更加隐秘的看守所收监,到时候再想动手,可就更难了。”
这一次,宾加抱着手臂,真的仰起头认真地思索起来,那副样子看起来竟然有点苦恼。过了好半天,就在降谷零以为他能想出什么高见时,宾加终于一脸认真地得出了结论,语气甚至带着点跃跃欲试:
“要不,我还是去附近的寺庙里拜一拜,诚心祈祷伏特加突然病情恶化,直接病逝算了?这样我们两个的任务就直接完成了,大家都省事。”
降谷零看着对方那张表情格外认真的脸,终于再也维持不住波本那副游刃有余的假面,额头隐隐作痛,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极其真实且毫不掩饰的、混合着难以置信和深深无力的无奈表情。
“不,我想这应该还不能算是一个办法吧……”
第89章护士
虽然嘴上毫不客气地抱怨着,甚至说出了“祈祷伏特加突然病逝”这种算得上是摆烂的发言,但宾加最终还是向朗姆的命令低头了。
会面最后,他含糊地允诺会尽快想办法确定伏特加被关押的具体病房位置,并会寻找合适的时机,争取在伏特加被公安转移至更森严的地方收监之前,完成朗姆下达的任务。
无论是当场灭口还是缓缓灭口,他一定会想一个办法出来。
“总支,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他看起来毫无准备,满腹牢骚,但最后还是答应会去查伏特加的位置,之后再和我联系商讨具体行动细节。”降谷零将酒吧里的会面情况,尤其是宾加那令人啼笑皆非的表现,一五一十地、尽可能客观地复述给了其他人。
听了他的描述,房间内的三个人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种极其复杂的微妙表情——无奈、难以置信、又想笑,计划似乎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偏差。
仁王有以直接扭过头,看向仁王雅治,眼睛里充满了不确定和怀疑:“雅治,你确定……这个宾加,他真的能靠自己找到伏特加被关押的确切位置,并且有本事突破公安的层层守卫,成功潜入病房吗?我怎么感觉……他有点……”她斟酌着用词,试图尊重一下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过于随性了?”
库拉索单枪匹马闯进警察厅,利落的身手毫不留情放倒了一众公安。仁王有以一直认为,宾加也会是这样的一个厉害角色,但怎么听起来,他有一丝丝的不靠谱呢?
还是说,这其实是他的伪装?其实宾加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被点名的仁王雅治闻言摸了摸鼻子,语气明显有些底气不足,试图为自己曾经的同事辩解:“应该可以吧?宾加他能力其实还是挺强的。格斗、枪械、伪装、变声……这些基础技能他都掌握得很不错,不然朗姆当初也不会派他去国际刑警卧底。”
他越说声音越小,似乎自己也觉得缺乏说服力:“可能就是长期不执行外勤任务,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处理那些无聊的文职工作,有点被耽误了?身手和警惕性可能有点迟钝了……”
忽然意识到话里的歧义,仁王雅治连忙摆手看向脸色似乎更黑了一分的降谷零,紧急补充说明:“我没有说你们公安的文职工作不需要智力的意思!绝对没有!我只是觉得那种日复一日的、程式化的文书工作,确实很消磨人的锐气和能力?哇!降谷,你不要用那种表情看着我啊!我很害怕!”
降谷零闻言,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极其和善、甚至堪称灿烂的微笑,只是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反而让他紫灰色的颜色颜色显得更浅、更冷了。
他盯着仁王雅治,幽幽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无形的压力:“恰恰酒,作为组织里少数和宾加有过直接接触、相对了解他行事风格的人,依你看,我现在到底该怎么配合他,才能顺理成章地、不引起他怀疑地,让他心甘情愿地咬钩,走进我们为他精心准备的陷阱呢?”
这确实是个难题。
线索给得太明显、太轻松,以宾加目前表现出的这种多疑和摆烂并存的状态,很可能反而会心生警惕,怀疑是个陷阱;但若是防守得过于严密,让他觉得毫无下手的机会,又可能会错过这个将他引入瓮中、一举擒获的最佳契机。
“我想想啊……”仁王雅治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认真思考起来。
一旁的诸伏景光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地总结道:“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这边计划做得很好,各种预案都准备齐全了,结果却高估了对手的积极性和行动力?”这种反差着实让人有些无力。
他们原本确实是做了两手准备的。如果宾加选择在公安假意转移伏特加的途中动手,就由诸伏景光在制高点进行远程狙击支援和控制;如果宾加选择风险更高但更隐蔽的潜入病房灭口,那就在病房内当场将他制服。
毫无疑问,第二种方案是他们更希望看到的。不仅能抓住活口,更能从他嘴里撬出关于朗姆、关于组织内部其他人员的大量宝贵信息。
结果现在倒好,他们严阵以待,对方却连个像样的计划雏形都没有?
一阵沉默之后,降谷零揉了揉眉心,仿佛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语气带着点自嘲和无奈:“看来我们还得想想办法,悄悄地、不露痕迹地给他放放水。”
“波本,今晚见一面,我有办法了。”
给波本发完消息,宾加控制不住自己嘴角的笑意,最后忍不住疯狂大笑起来。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竟然开始好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