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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你上次驴我呢?我都听水佬说了,安老板明明没结过婚,人清清白白的钻石王老五。”
苏达特意加重了‘清清白白’四个字,眼神里尽是狐疑和不满。
叔?!
晏臻的浓眉微皱,这家伙,叫谁叔呢?眼睛不好使的话可以捐了。
他下颌线绷紧,声音低沉沙哑,每个字都像裹着冰碴子,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两人对视之间,电光火闪,噼里啪啦的,晏臻的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毫不掩饰的鄙薄与审视。
苏达顿时明白了,原来是个情敌,搁这儿装大尾巴狼呢……不,说是狼那还是抬举了他,明明就是条狗,一只护食乱吠的恶狗。
他绷紧了下巴,狠狠瞪了回去,还勾起个笑容,充满了挑衅。
仅仅几秒的对视,双方却仿佛已经完成了千百句的咒骂与宣战。
“哼”
晏臻喉间滚出一声冷哼,感觉自己跟这小屁孩较真实在有点掉价。
他不再废话,将簸箕放在对方后座的快递箱上,接着,又将一叠打印得整整齐齐的地址信息码,精准地拍在包装袋最上面。
动作干脆利落,无声中带着一种‘赶紧干活,少废话’的味道。
做完这一切,他看都懒得再看苏达一眼,仿佛对方只是空气,转身大步流星走回了屋内。
留在大门口的快递小哥揉了揉鼻子,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薄荷和地址单,又望了望空荡荡的大门……情况不太妙啊,敌人已经深入了内部,而他十天半个月的才能见上一次,这进度条,差得也太远了点。
苏达一边认命的开始分装货物贴好信息码,一边咬牙切齿的在脑子里构思着如何绝地反击-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三,清晨的阳光带着初夏特有的清透,慵懒地洒满楼顶花园。
安斯年推开起居室的玻璃门,沁凉的晨风裹挟着草木清香扑面而来,浅米色的纱帘微微摆荡。
水池边的赵白露盘膝而坐,但是没有运行功法,倒像是在发呆,听到开门声,立刻绽开一个矜持的笑容,脆生生地招呼:“师父早!”
良辰则没有反应,闭着眼盘坐在小樱那繁茂的粉色花冠下,肩头落了几朵尚未完全绽放的光叶子花苞,正随着他悠长的呼吸微微起伏。
他整个人的气息都仿佛融入了周遭泥土地中,若有若无,显然正处于某种玄妙的感悟边缘,以至于对外界的动静儿充耳不闻。
晏臻站在凉亭的老位置,身姿挺拔如松,静立无言,手里的骨钉上下翻飞,只留下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银色残影。
看来炼气三层之后,这人御物操控的手法越发精纯了,很有些高手风范……
呃……只是他身旁,那只价值不菲的名牌拉杆箱静静立在藤椅边,而藤椅上,豆汁儿在猫包里趴着,一脸的委屈,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透明的舱门,那双灰绿色的瞳孔里写满了生无可恋,无声地控诉着铲屎官的禁锢暴行。
安斯年慢悠悠走了过去,叹口气:“进不去么?”
晏臻操控金属的手指一顿,骨钉悬停在空中,他微微转头,低低的控诉了一句:“嗯,小樱不给开门。”
他不到五点就醒了,想起今天要搬到三楼,而且晚上就要踏入安老板的房间,浑身火热的再也睡不着,干脆起床收拾收拾,尽快行动以防事情有变。
谁知道丹房门口居然还有安检……他好说歹说的人家就是不搭理他。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樱粉色的花海簌簌抖动一下,似乎有些害怕,紧张地收缩缠绕,把门把手捂得更严实了,一副‘不得主人亲口吩咐死也不开’的决绝姿态。
安斯年了然,语气平静地解释,“你是金系,金克木,这是先天属性,藏不住。但凡我们木系的,不管是修士还是灵植灵物,都多少会对你有些忌惮。小樱它……只是本能反应。”
“那你也会么?”晏臻几乎是脱口而出,冒死一问。
安斯年微微侧过头,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
明明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气势外放,晏臻却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浩瀚威压,无声无息地当头罩下,他只觉得心肝一颤,立刻屏息闭嘴,再不敢废话。
安斯年这才收回目光,仿佛刚才的威压只是对方的错觉。
他缓步上前,走到那株巨大的光叶子花树下。
伸出手,掌心带着温润的安抚气息,像是撸一只大型犬科动物一样,轻轻拍了拍小樱的枝干:“没事了。”他的声音温和而笃定,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以后……我在的时候,他想进丹房,就让他进吧。不用拦着。”
“簌簌……簌簌……”
小樱瞬间放松下来,发出欢快的抖动声。刚才还紧紧缠绕包裹的枝叶乖巧地向两边分开,露出了那扇平平无奇的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