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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算……妹妹?”
只可惜感情苦手的晏警官并不知道‘妹妹’一词比‘女朋友’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句话说出来,安老板收回了视线,垂了眼皮,“哦。”
哦?
好冷漠的一个哦字。
一股极其细微的寒意,像是无形的丝线,瞬间从晏臻的尾椎骨窜上了后颈!
他甚至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后颈的汗毛都微微竖了起来!
正想开口解释点什么,身后完全不明白状况的赵白露开口问:“晏大哥,你说的好工作该不是在这儿当前台小姐吧?”
安斯年再次抬眼,看向门口的那个女生。
应该是货斗里粉色箱子的主人。
大约和他差不多的年纪,瓜子脸单眼皮,穿着碎花短袖衬衫,脚上踏着双黑布鞋,身材不高不矮一米六五左右,一身小麦肤色闪着健康莹润的光泽,肩膀上,还斜挎着一个绣花手工布包。
让人印象最深的是搭在身前的麻花辫子,乌黑油亮,长度快要过膝,现在已经很少见能把头发留到这么长的女生了。
从穿着打扮和气质来看,和现代都市很有点脱节,和那个粉色的名牌拉杆箱也绝不搭调。
所以大概率,箱子是晏警官才给她置办的。
但不管这些有的没的,‘前台小姐’是怎么回事?
随随便便带个人回来,还把工作给人安排好了?
安斯年淡淡的看向晏臻。
第35章淡糟香螺片
赵白露是赵德寿的女儿,赵德寿是晏臻的救命恩人。
当初他被人弃尸公海,是被这父女俩捞起来的,还在那艘充斥着鱼腥味、机油味和咸湿海水气息的狭小船舱里,整整躺了两个多月。
赵德寿曾经是个赤脚医生,早年在闽洲乡下做村医时,因耿直得罪了人,被诬陷导致丢了饭碗,才被迫带着年幼的女儿漂泊海上,捕鱼为生。
他有一手在实践中不断摸索出来的土方子,草药、针灸、推拿……硬是凭着这点微末本事,将晏臻从鬼门关一点点拽了回来。
没有抗生素,没有无菌手术室,只有海风和不知名的草药,是赵德寿那双粗糙却稳定的手,是赵白露每天端来的混着鱼腥气的稀粥,支撑着晏臻熬过那段比死亡更折磨人的恢复期和戒断期。
父女俩老实本分得近乎迂腐,救了晏臻这么个金疙瘩,也从没想过要得到什么好处,在他们朴素的世界观里,救人就是救人,不是为了图什么。
退役回到京都后,晏臻并没忘记这份沉甸甸的恩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寄去一些实用的东西——
质量上乘的渔具绳索、不易变质的粮油米面,还有一些基础但效果不错的常用药品……都是些实实在在能改善生活,又不至于让老赵觉得烫手难安的物件儿。
两边也就这样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君子之交,
直到半个月前,常年高强度的海上劳作、积年累月无处排遣的抑郁苦闷,终于压垮了赵德寿的心脏。
一次出海作业时,冠心病骤然发作,渔船在茫茫大海上,根本来不及靠岸,人就没了,女儿收敛着悲伤处理好了父亲的后事,才想着和她的晏大哥打了声招呼。
晏臻在赵家船上养伤的时间里,对父女俩的情况再清楚不过了,无亲无故,又和社会脱节的厉害,老的一走,赵白露一个小姑娘肯定没法继续靠捕鱼为生,所以前天晚上一收到信息,他没有任何犹豫,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闽洲那个偏僻的小渔港。
到了地头,让他意外且稍感欣慰的是,赵白露并非完全懵懂无措。
经历了父亲猝然离世后,这女生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展现出了清晰的思考能力,她卖掉了渔船,在网上报了个班想学着做会计。
晏臻原本的计划很简单:确定她很安全,然后留下一笔足够支撑她考下会计证、甚至可以在镇上买个小房子安定下来的钱。
然后再托托关系,看能不能在本地或附近给她找份安稳的工作。算是对恩人赵德寿最后的交代。
然而,就在他抵达渔港的第二天清晨,习惯性早起,运转敛金诀的时候,一股极其微弱的凉意,从隔壁房间悄无声息地侵入了他的感知范围。
放下手里的背包,晏臻走到前台边上,弯下腰极小声的说:“我感觉……她好像是个天灵根,有点拿不准,你看呢?”
天灵根?
你当是地里的大白菜么?随随便便拎一个出来就是?
安斯年停下了记账的手,漫不经心的弹出一丝灵气……一股仿佛来自冰川深处的极致寒意,带着一种孤傲的“灵性”,猛地顺着那道灵丝直冲他的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