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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说有事,男人情绪上便有了明显变化,急问道:“贵人,是我们锦书她做错了哪里吗?您不要她了,我们可怎么办啊?!她母亲常年病着身子,弟弟生来又是个哑的没人要,我们全家主要就靠着您给锦书的那些银钱买药吃饭啊!”
原来家中还有一个常年病着的,那难怪银钱花销大,我以前竟以为言锦书是醉倒温柔乡,竟是自己在以己度人了。
男人虽消瘦,但气力不小,一双手抓着我的手紧紧握着不松开,“周围知道锦书的都夸她,说是上天看我们言家实在不容易,派了这么一个头脑聪慧的文曲星投胎到我家,是来救我们家的,贵人您就行行好,不要断了我们家的路,来日我们……我们。”
男人说着有些喘不上气,说到后头只一昧地抽泣,我没料到一句话激起如此大的反应,实在有些被吓到,感觉这人此时的状态难以有效沟通,我不喜欢这种感觉,这让我想后退想转头就走。
可忽然哑男的父亲抬起了头来,转头望向自己后方。
我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原来是哑男放了木盆走了过来,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父亲的手臂,待他父亲看向他,他便低垂了眼打了好几个手势。
随后他父亲松开了我,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转过身理了理哑男的发丝,哑男比他高一些,他仰着头,一遍又一遍地说道:“好孩子,你想通了也好,男子都是要嫁人,你这个样子能嫁到王大娘那样的家里,日后苦不了你的……好孩子。”
说罢,哑男父亲叹了口气又回看了我一眼,像是看穿了我内心的不为所动,满眼心酸却不再言。
一切都发现在我的意料之外,我的到来似乎是催发了言锦书一家的某种悲剧,虽男人不再死死抓着我的手,可我此时却反倒生出一丝心虚。
面对这样一个家庭,我居然再说不出一句漂亮话,因为我知道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会被寄予上本不该由我承担的厚重希望。
可上师府那边言锦书已被应景查到,是不可能再让她代我去听学了,至少目前看来是这个样子的。
这时哑男忽而抬眸窥了我一眼,却还是那样,一触碰到我看向他的视线就躲,然后径直转了身,沿着河岸向右边那条道走去……
我清楚的知道这一切并不关我的事。
在他们的生活中,我不过是挥一挥袖子给钱让她们给我办事的有钱富贵人,却不是能渡她们一家的菩萨,我的所有慷慨都是需要一些东西来换的。
而我也确实也是这样的一个人,为沈十二铸那在其他人眼中毫无作用的金器不过也是在赌沈十二这个人未来有可能会被自己拉拢。
我可以付出一个高价,但你至少要给我一个理由。
现在我满足了自己那莫名的好奇心应该转身走的。
可望着哑男走远单薄的背影,我内心竟突然希望言锦书能此时出现将他拦下。
在他们刚才的“对话”中,我已然猜到了哑男现在这是要去做什么……
哑男眉眼清秀,气质内敛。走路的每一步下脚都是轻轻的,所以显得我跟在他身后的脚步声极为明显。
他好几次地停步侧眸看我,我觉得他这是在等我向他说明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他,又或者这其实是他驱赶的我方式,我所窥见到的他的表情是轻皱着眉的,眼尾和嘴角都下垂。
但他停我也停,他走我就紧跟在他身后。
他个子很高,反倒显得我像是哑男的一条颜色艳丽本不属于他的尾巴。
快要走完这段上坡路时,走在前面的人这次却像是下定了决心般脚步一顿,转了身就伸手指着来时路,眉间故意聚起一股怒色。可当他的眼眸来看我时,却还是会被我的视线吓得一躲闪。
这可毫无威慑力,仍像毛茸茸的白兔。
他平时显然极少生气发泄情绪,惯会隐忍,所以连生气这种情绪都装不像。
可忽一声中年女子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也惊得哑男明显浑身一僵。
“那站着的是哑男吗?”
声音出现的同时,哑男转回了身去向前两步完全上了坡,是在用行动回应那女子的话。
“终于想通啦?早干嘛去了?你看我现在肚子都这么大了,你未经人事的小郎我都怕你不知怎么伺候……”那中年女子的声音离哑男越来越近,伴随着笨重的脚步声,“你家里欠我的那两月的租田钱好说嘛,以后都给你家算便宜些,今儿个你就在这地里拔些小菜送给你母亲,就算个礼了,送完菜就抓紧时间回咱家做事去。”
我眉头一跳。哑男自己送到这来,竟也不是要随意嫁给谁家,我所见过的纳侍都不至于这般仓促。
照那话的意思,哑男的父亲就将他抵换了两月的租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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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二十八章
◎这饭一定要吃吗◎
压下心中的震惊,我快走几步上坡越过哑男去看,正好见一个身材肥胖,挺着高凸肚子的女人正伸手来拉哑男的手。
我突然的出现在她视线中,吓得她手忙往后缩,导致身形不稳,连连往后趔趄退出几步眼见着就要摔倒。
视线掠过中年女人写满贪婪和欲望的脸,我选择抬头看天。
但最后她也没摔着,被始终畏缩在她身后的另外两个男人扶住。
“哎呀呀,你他爹的!我还以为是那个不要命的言锦书!”人还没站稳,她的嘴却先反应过来,身旁两个男子小心地将她扶起,又是拍灰尘又是轻言询问女子是否有哪里不适,却被女子粗暴挥开就直冲我而来,手指几乎戳到我脸上:“你是从哪个软了根的男人身体里钻出来的?没看到老娘正身受神女的接引吗都七个月了!还好我刚才是没摔着,要是我哪里摔了你就别想在这片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