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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平安喜乐(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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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发冷。

那器灵赋予的“夫妻”认知是虚假的牢笼,可这强行抹去的真实姓名,却让她感到一种更深的、被命运戏弄的恐惧和荒谬。

她连他真正的名字都留不住吗?

连这最基础、最私密的联系也要被剥夺?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床榻。

月光下,姜青麟沉睡的容颜平静安详,带着情事后的满足与疲惫。

只要走过去,轻轻唤醒他,问一句:“相公,你的名字。。。是?”一切就能明了。

这个念头带着巨大的诱惑力。

赢莹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向前迈了一步。

然而,脚步却死死钉在了原地。

不能!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的咸涩。

唤醒他?

然后呢?

看着他因自己遗忘而错愕、受伤的眼神?

再让他追问自己为何离开?

在他刚刚修复本源、最需要沉睡恢复的时候,用这种荒谬的遗忘去撕扯他的心?

她如何解释这源于器灵消散的残酷真相?

难道要告诉他,他们这段刻骨铭心的情缘,连最基础的真实都被外力扭曲过?

不!她做不到!

巨大的痛苦和无力感几乎将她压垮。

泪水再次汹涌而出,比刚才更加汹涌,带着一种被连根拔起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哀伤。

她看着纸上那个晕开的墨团和未写完的“相”字,仿佛看到了他们之间那被强行斩断、连名字都模糊不清的未来。

“相。。。公。。。”她只能一遍遍在心里无声地呼唤着这个空洞的称呼,仿佛这样就能填补那个名字留下的黑洞。

每一次呼唤,都像一把钝刀在心上反复切割。

她连在诀别信上,都无法完整地写下他的名字!

这份无处安放的痛苦和遗憾,比任何离别的话语都更让她肝肠寸断。

她颓然地坐回凳子上,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看着那个墨团,看着那未完的称呼,一股巨大的悲怆和孤寂感淹没了她。

在这个决定永别的时刻,她竟然连呼唤爱人真名的资格,都被命运残忍地剥夺了。

这份无法言说的痛楚,成了她心底最深的、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最终,她颤抖着抬起手,用衣袖狠狠擦去脸上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麻木,重新提起了笔。

她绕开了那个让她心碎的空洞,笔尖带着沉重的滞涩,继续在污浊的墨团旁,写下那锥心刺骨的诀别:

“相公,见字如晤。”笔尖落下,字迹娟秀却带着一丝不稳。

写到“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离开了”,眼泪再也忍不住,如同断线的珍珠般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宣纸上,迅速晕开一团团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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