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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兰君闻言,黯墨色眼瞳转了下,朝他投去一瞥。
崔琅之听出了他话中讥意,刚想出口反嘲回去,却被自家哥哥蓦地抓住手腕制止了。
面庞秀美的少年唇角笑意不减,语气柔和而真诚:“善教说得是,琳之也认同要与心意相通之人白首到老这个观点,若遇不上也定不会做出破坏他人感情之事,毕竟有悖人伦。”
对方说得慢条斯理,字字轻且缓,却如一记记重锤砸在温子珩的面庞与尊严之上,令他不由地攥紧了袖中长指,呼吸逐渐发紧。
见他沉默不语,崔琳之笑吟吟继续:“看来温善教也颇为赞同琳之,想必亦是将其奉为圭臬时刻当做自己行为做事的准则。”
“琳之今日何其有幸,甚至有些与善教您相见恨晚。”
温子珩闻言眉蹙得愈深了,最后苍白着唇瓣别开脸:“崔公子言重了。”
“善教既在书法方面造诣高深,又思想高彻,想必郡主十分敬重您。”
崔琳之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依旧笑吟吟问:“善教您也很中意郡主吧。”
听对方提及李澄玉,温子珩有半瞬的恍神,很快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竟转头对上面前少年的视线。
苍白的面色和缓了些许:“自然,澄玉她很好,人也十分聪慧。”
“所有认识她的善教都喜欢,我也一样。”
崔琳之面上笑意淡了瞬,垂睫低头:“那就劳烦温善教多多照顾我家郡主了。”
温子珩再次别开眼,紧抿着唇没有接话。
“琳之,你有没有觉得郡主的这位成学友瞧上去有些面熟。”
就在这时,一旁的崔琅之忽然笑着扯了扯自家哥哥的手,语气随意。
还不待崔琳之答话,对面的成兰君便一蹙柳眉,语气冷而直地道:“玉娘不在这儿,你想说什么?”
崔琳之闻言随即温声解释:“你误会了,琅之就是觉得成学友有些面熟,长得有些像我们见过的一位新嫁夫。”
“请问你家中前些日子可有刚嫁人的兄弟?”
崔琅之闻言,凑近了他弯眼接道:“琳之怕是没认错,我瞧着他就是呢。”
二人虽是在耳语,声音却十分透亮,教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清。
温子珩稍稍侧目,望向成兰君。
“没有。”
说罢,成兰君随即移开视线,尖而腻白的下巴绷得紧紧的,周身气质冷且漠然。
他讨厌温子珩,更讨厌这对崔氏兄弟。
面对少年的冷脸,崔琳之回之温柔一笑:“抱歉,是我们唐突了。”
闻言,一旁的崔琅之撇了撇嘴,不愉地小声嘟囔道:“咱们又没认错,琳之干嘛要朝他道歉”
几人交谈的话音落后不久,李澄玉便带着随春放走了回来,由于身上唯一一块干净的帕子给春放用了,她便没擦脸。
现下面上正湿淋淋的,剔透晶莹的水珠自少女宛秀的眉骨处滑到脸颊,最后顺着下颌尖滴到地上。
她额前碎发也被溪水打湿了,有几缕正耷拉在眼前,随着行走的动作微微晃动,却掩不住主人那双目光灼然含笑的桃花眼。
此时此刻,少女周身洋溢的那股随性又自在的生命力格外地吸睛。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李澄玉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边笑问,边抬袖想要抹去脸上水意,却在当瞬被四人齐齐唤住了。
“玉娘——”
“澄玉。”
“郡主”
“郡主嫂嫂!”
李澄玉动作一愣,却见对面四人不约而同地掏出了锦帕要给她擦脸。
最后是崔琅之率先冲出重围,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