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1页)
压抑的呜咽声终是歇了。
余幸把脸埋在苏菀的胸脯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带着很重的鼻音。
“我这样,是不是很丢人?”
苏菀看着他那颗还在颤动的脑袋,看着油灯的亮落在他发顶,旋出一个小小的光晕,眼底翻涌的那些心痛便渐渐化开,成了一抹温良的笑意。
她伸出另一只手,轻柔地落在了他的头上。
“我还在想,”她像是记起了什么,“当年在地牢里,有个小人被打得只剩半口气了,骨头都断了好几根,也只是拿眼睛死死地瞪人。我还以为他是铁打的,这辈子都不会哭呢。”
她顿了顿,指尖缓缓穿过他柔软的黑发:
“现在这样,倒让我放心了。”
这话如春溪化冻,悄然浸润了余幸的肺腑。
他从苏菀怀中直起身,撞见她脸上的笑意。那里面没有丝毫怜悯,唯有纯粹的理解与疼惜。
心倏地软了下去。
他一言不发,只是身子猛地前倾,堵住了她的唇。
那是超乎想象的冰凉。唇瓣的轮廓清晰优美,如同初冬清晨落在梅蕊上的第一瓣雪。却又柔软得不可思议,好似某种浸在清泉里的上好丝绸。
余幸的吻没有任何章法,只是反复地碾压,厮磨。他撬开她的齿关,舌尖长驱直入,横冲直撞地扫过她口腔里每一寸湿滑的嫩肉。
苏菀的身子软了一下,她阖上眼,长睫随着他的动作而簌簌抖动。
她从未有过这般经历,檀口微张间,她清晰地尝到了他——泪水的咸涩,血气的腥锈,以及那份独属于少年人的干净气息。
那味道顺着舌根一路烧下去,让她整个人都开始发烫。
她不再被动,而是开始生涩地回应。
丁香软舌如初绽的花苞,怯怯地迎上他的纠缠。
素白的手掌贴上他后颈紧实的肌理,那里的皮肤因情动而滚烫,薄薄的汗水濡湿了她的掌心。
她收紧葱指,扣住这处命门,将这个正在她唇齿间肆意点火的灵魂用力地按向自己。
苏菀的回应仿佛一道无声的赦令,让余幸的侵略瞬间瓦解,先前所有的粗暴与莽撞都转化为了细致入微的舔舐。
那条一度莽撞的舌,此刻竟带上了几分不知所措的笨拙。
它不再急于进攻,而是用舌尖轻柔地扫过她敏感的上颚,然后无比耐心地描摹她舌面的每一道纹路,沉醉在那片温驯而甜美的湿热里,感受着她毫无保留的接纳。
“唔……”
细弱的呻吟被堵在里面,变作更加令人心颤的呜咽。苏菀像是被人抽走了脊梁,只能无力地攀住他的肩,指肚深深陷进他粗糙的衣料里。
小小的木屋里,声息尽数被剥离,只剩下唇舌交缠间“啧啧”的吮吻声,津液交换时细不可闻的吞咽声,以及两人愈发急促紊乱的喘息声。
苏菀能清晰嗅到少年身上蒸腾的体热、泪痕的咸涩,以及这朽木与干草共同发酵出的芬芳。
这气味没有形状,却比任何绳索都更坚韧,将她与他捆绑在一起。
空气早已不是空气,而是被呼吸搅得粘稠,像一个密不透风的茧,将这方寸之地与外界彻底隔绝,只剩下彼此纠缠的唇舌、搏动的心跳,和这个足以燃尽一切的吻。
深吻终于到了尽头。
当双唇缓慢分开时,牵扯出的那道晶莹津液在昏黄中折出了一线淫靡的光,越拉越长,直到断裂在空气中。
余幸的吐息粗重,每一次起伏都似有灼热的熔岩在胸膛中鼓荡。
他的目光几乎要陷进那两片嫣红饱满的唇涡里。
那唇瓣似被春雨打湿的熟透樱桃,盈盈欲滴,闪烁着一层暧昧湿润的津光。
贝齿微张间,一抹被吮得殷红发烫的软舌若隐若现,像是一枚藏在蚌肉中最娇嫩的赤玉,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痴缠与缱绻。
他的手在长久的静滞后终于有了动作,指节微曲,顺着衣衫一路寻觅而下,最后栖停于她纤细的腰侧。
隔着一层薄如蝉翼的布料,柔韧的肌骨就此贴上了掌心。
那份源自身体的熨帖如温水煮茶,在他指腹下缓缓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