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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新晴,更显处处青翠。
李容才给马喂好食水,丹姝便抱着玄霄下楼了。
“婴公子这是——?”他以为昨日是他沉睡太久,才腰腿无力,难道竟然是一辈子的毛病。
玄霄还没张口,丹姝便替他想好了借口:“那日大火,柱子压下来砸坏了他的腿,以后只能如此了。”
“啊,这样啊,”李容骤然提起别人的伤心事尴尬万分,不知自己这两日怎么了,说的话句句不合时宜。
“还好你不用再进食,身子也生得瘦弱,不然我可没办法抱着你里里外外。”丹姝将人放在车辕上,看着玄霄垂下来的一双腿,随着马的踏步来回晃动。
从客舍里买好了接下来的食水与草料,三人便准备启程回盛国了。
一开始丹姝还同李容在马车外赶车,只是过不了多久便频频掀开车帘往里看。
李容简直觉得自己是棒打鸳鸯的那根棒子,阴阳怪气地:“你进去陪他好了,反正我一个人驾车又不至于掉沟里——”
“那好,麻烦你了晦明!”丹姝就等他这句话了。
手脚麻利地爬进了马车里。
“哎——”李容气了个倒仰,怎么听不懂好赖话呢。
回头瞧了一眼,马车里铺满了软垫生怕硌着人。
燕国公子就是娇贵。
玄霄见丹姝进来陪他,眼睛一亮,只可惜没有力道,只能趴到她膝头:“怎么不去陪你那位师兄——”
“驾车而已,用不了两个人,”丹姝拍了拍他单薄的背:“好酸呀,是谁在随时随地吃醋?”
“是我。”玄霄已经习惯无时无刻表达他的心绪,如今他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凡人,手无缚鸡之力。
丹姝摸出一块酥饼,见玄霄披散着头发,便替他拢起来。
不是公侯是不能束冠的,丹姝自己都随便扎了一个马尾凑合,不知该如何替玄霄扎方巾,只能任由这长及腰臀间的发散着。
此刻闲下来,手指穿过细软的头发,又一缕缕分开,三下五除二给他编成一个大辫子,柔顺的垂在他颈侧。
因为他艳丽却细长的眉眼,显出一两分柔顺来。
玄霄伸手去拽,被丹姝按住手:“我好不容易编的,不准扯坏它。”。
去时日夜兼程不过十几日路程,回盛国时,走走停停,一个多月。
“守白你看,那是什么?”
丹姝原本正闭目养神,听见李容的声音,用剑柄顶起斗笠向远处一看——
黑压压的铁甲军,围绕在一座长亭外,那个负手而立的背影格外熟悉。
“师赢何时回盛国了?”
“华阳侯!”李容心惊,毕竟二人可是从府里偷跑出去的:“她不会治罪吧?”
他可还记得荀英的惨状。
丹姝坐起身,接过缰绳:“治什么罪?反正躲不过去,看看她要说什么。”
跳下马车时,丹姝原本想独自一人前去,李容说什么都不答应硬要跟着。
丹姝转过身,撩开车帘,玄霄正幽幽看着她:“是前世的阿钰?”
“嗯,”丹姝点点头,伸出手:“过来,我抱你下去。”
以师赢的性子,想必是要见一见公子婴的,若是被她手下侍卫押过来,玄霄的秘密轻易便能察觉。
不能假手他人。
师赢瞧见丹姝时抱着人走过来时,忍不住抚掌大笑:“你不爱财不爱权更不爱享受,我还当你是什么圣人,原来是爱美人。”
“彼此彼此,华阳侯不也为兰公子一舞倾倒,奉上珠玉无数。”
丹姝揽了揽手臂,玄霄便完全缩在了她怀里。
二人悄悄对视一眼。
“珠玉也不过是贵价的石头罢了,兰玉一舞有价如此,”师赢轻笑一声,兀自摇头:“如何比得上守白你为了美人疾驰数日,盗猎王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