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页)
昭帝闻言,当即坐直身子,眉头微蹙:“什么?”
“太医说玄霜蛊性寒,若是常处热地,兴许能遏止蛊毒复发,而南溟依山傍海,四季和暖,正是理想之地。此外南溟与各国通商,若有月挝书籍流通,兴许能找到解蛊的办法。”
“不可。”昭帝果断道,“万平到南溟都城统共三千里,路上舟车劳顿,你这身子能否撑到不说,他们要是赶尽杀绝,朕可就愧对镇北侯了。”
“上次毒杀失败,且有百官目睹,臣认为他们断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在南溟的地界里,南溟国王怎会对使臣安危坐视不理?”
昭帝似乎动摇了。
戚暮山趁热打铁,望向寿宴上的贺礼——昭帝方才端详许久的那幅字画,缓缓念出上面苍劲有力的八言:“智珠在握,乾坤在怀。”
“陛下,您难道不想知道,南溟与我昭结为友邦,究竟是何居心呢?”
戚暮山被车外的喧闹声吵醒了。
“闻非?”
闻非听到呼唤,伸出马车的半截身子又缩了回来:“公子你醒了?”
“外面怎么回事?”
戚暮山说着,也想起身下车,闻非见状上前搀扶:“好像是有人拦车让我们换道走,萧大人已经去交涉了。”
雨不知何时停了,戚暮山走下马车,便瞧见鸿胪寺少卿正与一位陌生青年用溟语交谈。
那青年身形颀长,被斗笠压住半张面容,手边牵了匹黑色骏马。
许是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青年稍稍抬头,朝戚暮山望过来。
那双宛若天青石的蓝色眼眸,令戚暮山不由一怔。
“公子。”
守车的亲信见戚暮山出来,展开早已准备好的长袍为他披上。
“森林里刚下过雨,别着凉了。”
戚暮山朝他颔首示意,江宴池便自觉走在身前,领着两人上前查看情况。
陌生青年只是短暂一瞥,就收回视线,而萧衡则顺着他的视线回过头,见戚暮山走来,忙作揖道:“哎哟,戚侯……公子!不小心打扰到您休憩了。”
戚暮山问:“无妨,发生什么事了?”
萧衡解释道:“有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南溟人自称是附近的山民,说最近这条路上山贼闹得厉害,叫我们跟着他走另一条道。”
“这里到东泽还有多久?”
“算上路途休息,走官道到东泽城的关口大概还要两天的行程。”
趁着萧衡说话的空隙,戚暮山用余光打量起那青年,但青年似乎根本不在乎他们在说什么,自顾自地打理着黑马的鬃毛。
黑马毛色光泽,比使团的马匹更高大健硕,是南溟特有的汗血马,正温顺地蹭着青年的脸颊。
能驯服并精心饲养如此骏马,这个陌生青年恐怕不只是山民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