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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浴室相拥(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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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吧?”女人的声音温柔,她走到阮初身边缓缓蹲下,将手中的药品摆在一旁的床边柜上,“我来帮你擦药。”

“谢谢…陆总…”阮初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看着突然出现的陆执,女人已经将湿发盘在脑后,也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只是从阮初的角度望去,正好看到陆执动作间睡衣的领口微微荡开,隐约露出几分若有似无的浅浅春光。

少女霎时红了脸,感觉眼眶发烫。她连忙伸手拦住陆执继续上药的动作,支支吾吾道:“不、不用了陆总,我自己来就好,不麻烦你了…”

陆执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再坚持。她安静起身,将药品摆放整齐后便转身离开,贴心地顺手带上了房门。

室内只剩下柔和的壁灯亮着,膏药味淡淡地弥散在空气中。阮初垂眸看着自己发红的膝盖,脸上的热意还未褪去,仿佛刚才那一幕仍旧在眼前反复播放。

药水碰到伤口的一瞬,刺痛猛然袭来,阮初却只是轻轻皱了下眉,没有出声。比起身上的疼痛,她此刻更在意的是内心的悸动。

上完药后,少女将瓶子重新放回床头柜上。当她掀开被子躺进去时,身体还带着一点余痛,但被窝的温暖慢慢包裹住了她,让她逐渐放松下来。

阮初侧过身,将脸埋进枕头,闭上眼,却迟迟无法入睡。她脑子里不断闪过陆执的神情,那一刻她看不清陆执的脸,却记得她的声音在发抖。

为什么……

阮初胡思乱想了一通,脑海里又猛然窜出陆执帮她擦药时的一幕,她的心底像是被什么柔软又沉重的东西撞了一下,开始泛起层层波澜。

别墅内黑暗一片,只能听到钟表指针缓缓转动的“滴答”声,更衬得夜晚格外静谧。

陆执离开阮初卧室后,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三楼的房间,而是绕过客厅,轻轻打开了别墅地下室的门。

地下室昏暗的黄灯亮起,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鼻而来。房间内陈列着一排排画框,每一幅上都盖着黑色的防尘布。

女人走到最里侧的一幅画前,手指颤了一下,才将黑布缓缓掀开。

画里的人,是阮初——

她站在夏日午后的光影中,穿着一件黑色连衣裙,笑容温柔,眼神清澈。

陆执怔怔地望着她,眼神里原本的平静一点点溃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满眼的悲伤。

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画布上那张熟悉的脸,她是阮初,但又有些许不同。

“对不起……”

陆执的声音轻如晚风,夹杂着一缕哽咽,在空间里飘荡。

她转身四顾,望着所有被盖起来的画框,眼睛泛红,一股脑地将所有的黑布全数扯下。

布料坠地时发出低沉的窸窣声,灰尘在空气中飘浮,光线落在一幅又一幅的画布上,将隐藏在心底的秘密一点点暴露出来。

所有的画布上,画得都是阮初。

有的身着现代职业装,神色清冷,目光坚定;有的穿着民国时期的浅蓝色学生服,抱着书本倚在老式窗边出神;也有的身穿古代纯白素衣,披着黑发跪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唇角染血……

更多的,是少女不经意的回眸、是她坐在花丛中侧着脸晒太阳的剪影;也是她低头沉思、眉心微蹙的瞬间……还有数不清的面部特写,那些形象千变万化,却始终轮廓分明、美得惊心。

陆执呆楞地站在这些画像前,眼眶一阵阵发涩。她缓缓抬手,意图触碰其中一幅画中阮初的脸,少女的神态太过鲜活,仿佛下一秒就会开口说话。

陆执像被烫到一般猛然收回手,痛苦地跪坐在地,眼神空洞又哀凉,她低声喃喃道:“我不应该存在…我早就该消失了…”

她的声音很轻,含着复杂汹涌的情绪,悲伤中充满自责,痛苦中却带着深情,“我不能再害你了……”

“不能再…”话未说完,女人声音忽然哽住,一阵刺痛袭来,她猛地捂住脑袋,几乎快要晕厥。情绪引起的神经痛来势凶猛,她低下头,死死咬住唇,却依旧止不住颤抖。

这场崩溃没有眼泪,只剩下红肿干涩的眼圈,陆执就那样坐在一幅幅画前,沉默良久。

终于,她缓缓站起身,伸手将那些黑布一一盖回原位,动作缓慢得近乎虔诚。黑布落下,将那些凝固的记忆一点点遮挡,也把女人的心事重新葬进深海。

做完这一切,陆执默默走出地下室,反手锁上了门。

窗外已经天光亮起,照进屋内,映在她苍白的侧脸上。原本一双娇嫩的唇此刻却已被自己咬破,一滴暗红血珠凝固在下唇,衬得女人像只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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