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高温过载(第2页)
“陆总,我给你量下体温。”阮初低声自语,尽管她明白躺在这里的人听不到她的声音。
阮初将体温计从陆执敞开的领口里伸了进去,夹在腋下。女人滚烫的皮肤在接触到冰凉体温计的瞬间,不自觉地颤抖着。
“39度7…”阮初看着体温计上的数字皱起眉头,思索着该如何将陆执送去医院。
躺着的人似乎已被惊扰,蜷缩起双腿,双手环抱着自己,面色痛苦。
“陆总,你醒了?”阮初以为陆执恢复了意识,急忙问道。
但陆执却依旧没有回应。
她的呼吸急促,双唇微张,低不可闻地呢喃着一个名字:“…容儿…”
阮初蓦地怔住。
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陌生又柔软,却在陆执的梦呓中反复回响。
阮初将刚刚浸湿的新毛巾拿来敷在陆执的额头上,心底像是被不知名的念头轻轻搅动。
阮初晃了晃脑袋,将多余冗杂的思绪甩出大脑。
她将被子从床的另一边拽起,反盖在陆执身上,又给她的头下面垫上枕头,好让病人躺得更舒服些。
阮初换下已经被烧得发热的湿毛巾,重新换了一条敷在陆执额头上。女人紧紧闭着眼睛,眉心更深地蹙起,像是在对着某个幻影哭诉低语。
阮初站在床侧,内心柔软。
此刻她忽然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不只是一个高冷的上司、不只是她工作合同上的“雇主”,而是一个藏着过往、藏着谜团、甚至也藏着秘密伤痛的…脆弱之人。
整个房间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作响,还有陆执微弱的呼吸声。窗外夜色渐浓,风掠过树梢,吹落几片旧叶。
阮初坐在床边,又换了三四次湿毛巾,直到陆执脸上的红热褪去后她才悄悄离开。
翌日清晨六点,天色才刚刚泛白。
阮初从卧室醒来时,整个人像是泡在了沉重的梦里,肩颈发僵,脑中全是昨晚陆执发烧昏倒的画面。
她轻手轻脚地下到一楼,厨房里一片寂静。
阮初熟练地煮了一小锅口感绵稠的白米粥,又从橱柜里取出几片吐司,放进面包机,调成双面烘烤。
面包烤好时,传来一阵淡淡的焦香,她动作轻柔地将粥盛入碗中,再将烤好的面包片放在碟子上,顺便倒了一杯温水,将三样一齐摆在托盘里。
阮初端着托盘上楼时,空间静得几乎听得见她每一步声音。陆执的房门依旧紧闭着,和昨晚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像是里面的人从未动过。
阮初在门前停下,犹豫了片刻,左手端稳托盘,右手抬起,轻轻敲了敲门。
这一次,很快传来了回应。
“请进。”是陆执的声音,低哑而虚弱,带着刚醒时的慵懒质感。
阮初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淡雅香氛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里依旧拉着厚重的窗帘,只透进一丝灰白的晨光,将一切晕染得朦胧。
陆执靠坐在床头,头发已经全干,还换了一套干净的睡衣,但整个人仍显得极度虚弱。她的脸色苍白,眼下浮着一层青黑,眼眶里还带着未退的红血丝。
“昨晚……真的谢谢你了。”陆执接过托盘时轻声开口,声音略带哑意,却仍维持着她一贯的克制与从容。
阮初低下头,声音有些轻:“我昨夜擅自进来……抱歉啊,陆总。”
“没事。”陆执嘴角微弯,轻抿了一口温水,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多亏你进来,不然我现在可能已经烧糊涂了。”
说完这句后女人没有再继续开口,只是垂头喝粥,动作缓慢,仿佛每一口都要费尽力气。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勺子轻碰碗沿的脆响,在昏暗中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