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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远不如聂清光。

可若聂清光真有这等本事,照渊阁没理由把他外派到荒凉之地,即便是他过往犯过什么错事,也该找机会让他在阁中卖命,将功赎罪,而不是十几年不闻不问。

就好像是要刻意将他的存在抹除一般。

闻佩鸣眉心一跳,在聂清光完成阵法的最后一笔后问他:“你师从何处?”

聂清光为照渊阁做事几十年,生平经历都在照渊阁有详细记录,即便有人刻意抹除过他的痕迹,但只要闻佩鸣想找,肯定能寻到蛛丝马迹。

他抬眼看着闻佩鸣这张带着些许傲气的脸,突然有点不知从何说起。

所以最后他只是简单回答:“先师陈观。”

在聂清光回答之前,闻佩鸣便早有预料,所以他并没有露出太多惊讶,他余光瞥见云杳窈一直在看他,于是摆出一副早已洞察一切的神情,泰然自若道:“陈观生前弟子众多,不过宗门上有内外之别,弟子也有亲疏之分,陈老是个惜才之人,生前曾向阁主引荐过众多弟子亲信,你既然有如此本领,为何此前没有听过你的名号?”

聂清光这些年来疏于修炼,境界不进反退,光是缩地千里和绘制此阵就已经耗费他不少心力,这会儿眼冒金星,头昏眼花,听见闻佩鸣这一长串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咽下一口唾液,仍是自谦:“正是因老师门徒众多,所以有我这么个胸无大志的徒弟也不奇怪。”

闻佩鸣挑眉:“你是在质疑陈老看人的眼光?”

这么一顶帽子扣下来,吓得聂清光欲哭无泪:“不敢不敢,实则是我有愧于老师的栽培。”

云杳窈在一旁试了试,还是无法联系上止戈。听闻佩鸣半天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行了,咱们还是快些去找天隐石吧。”

“你们二人既然是隐渊阁之人,想必知道些内情,可有能找出天隐石的法子?”

这下轮到闻佩鸣与聂清光面面相觑了,最后还是聂清光干笑着回答:“生人是不能直接接触天隐石的,依照属下愚见,这天隐石要么在某一处阵法的阵眼中,要么在相辅相成的法器里,若是生人携带,直接使用,轻则走火入魔,重则魂魄受损,当场横死。”

“然而能够承载天隐时的阵法也并不多,只需一一排查即可,法器便更好寻找,只要运行就会有灵气轨迹的变动,即便我们不能看出是天隐石,但这里是凡人王都,灵气稀薄,只要朝着灵气最浓郁的地方去找,应该能找出天隐石所在范围。”

可是若是满城排查,所需人手众多,还是需要借助姜氏的力量。

云杳窈等人离开崇仙阁,准备找姜烛商议此事,看他能不能召集城内的修者,哪怕是过路的散修也好,总比他们四个人一点点排查城内异常要快一些。

谁知刚推门而出,便看见江烛领了一大群人,在重仙阁外,最前面几人手上施用法诀的姿势还未变,一看到门从内打开,有好几个人都同时叫住云杳窈。

“师妹!”

“师姐。”

“云仙子。”

云杳窈也已经看向了这几个人,为首的人气宇轩昂,灵气最盛,施法时额心隐隐可见凤凰羽图腾浮现。她顿时将问心横在身:“花在溪?你怎么在这里。”

花在溪见她对待自己如此警惕,甚至下意识刀剑相向,不禁苦笑:“自你离开乾阳宗,我便跟着下了山,却一直都没有找寻到你的踪迹,我也是半路听闻你与襄华王姬是旧识,所以才跑到这里来试试运气,没想到真的能再次见到你。师妹,随我回去吧。我……微尘仙尊和很多弟子都很想你。”

云杳窈神色冷淡,她无动于衷:“想我什么?是想听见我痛哭流涕低声下气求你们原谅,还是想亲自让我于众人前伏法认罪,以展示宗门的纪法严明,还有你们乾阳宗众人的刚正不阿。”

花在溪想上前,他着急道:“不是的师妹,只要你能够与岑无望断绝关系,微尘长老和我师尊都会出面保你,你只是受恶鬼挑唆,并没有酿成大错。我们都知晓你最重情谊,应有难以诉说的苦衷,所以过去发生的,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

看到他想靠近,云杳窈拔剑抵在他胸前,威胁到:“别过来。”

花在溪见云杳窈这副姿态,便知晓刚才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脸色不禁有些难看,他这才将目光放在了云杳窈身后的岑无望身上。

他嘴唇颤了颤,不知是妒忌还是气愤:“你宁愿和岑无望这个声名狼藉的恶鬼纠缠不清,也不愿回到宗门,为什么?”

他坚持道:“他对你用了蛊惑人心的鬼术,所以你才执意离开,对不对?”

云杳窈皱眉:“关他什么事?即便没有岑无望,我早晚都会离开乾阳宗。道不同不相为谋,花在溪,若真能将一切都既往不咎,你应该比我先放下了。”

望着这双再无一丝留恋的鎏金眼眸,花在溪似乎感觉到额心在烧,凤凰羽让他灵气大增,境界提升,但强行借助凤凰羽锻造自身,也让他无时无刻都处在焦金烁石的煎熬中。

花在溪道:“如果你说的是放下岑无望杀害廖枫汀,诱使你背叛宗门,那我可能一辈子都放不下了。”

一辈子,对于凡人来说是可以轻易许下的诺言。但对于修者来说,即便是随口说出,也很容易成为困其一生的心魔谶语。

饶是压根不把花在溪放在眼里的岑无望,也不禁侧目而视,好心提醒:“慎言。”

天色晦暗不明,刚刚还晴空万里,可此时王宫已经被乌云笼罩。

风雨欲来,岑无望一身素衣,坦坦荡荡站在云杳窈身后,既无愧色,又无焦急,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令花在溪无比厌烦。

“你拖累她至此,若真的还有一丝良知,就该知道远离她才是善待她。”花在溪怒而拔剑,直指岑无望。

岑无望丝毫不惧,因为早在他剑尖落下之前,问心就已经挡掉着一剑,他长叹一口气:“哎呀,真是吓死我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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