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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烛此人,宽仁有余,威严不足,闻言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便默认了云杳窈的说法。
一行人沉默着到了避风亭,侍从们降下竹帘软帐,用来给亭中避风保暖。
云杳窈仔细看了看,在场所有侍从都佩剑着金甲,即便是金尊玉贵的襄华太子,这架势未免也太兴师动众了些。
更何况,姜烛还是身着在自己的行宫花园行走,还要带随行者十二人。这一路走来,还有不少轮值巡视的侍卫与潜伏在园中的暗卫。
越是靠近姜烛,就防备得越紧,这确实有些反常。
再结合他口中的多事之秋,恐怕襄华王都近来不太平。
能威胁太子的,无非两件事,储君之位的变动与天下之乱。
云杳窈尚不能确定是哪桩事令姜娆如此忧心,以至于夜不能寐。
不过,再良善大度的君主,都不会喜欢有人随意出言询问他治下详情。云杳窈垂下眼睫,决定先将襄华内政放在一遍,继续方才的话题。
方才姜烛已经命人去取来新的鞋袜,亭中人全部背过身去,留给云杳窈一定空间和自由。
“先换上吧。”姜烛淡声道,“待会儿再聊也不迟。”
云杳窈几下整理好,接着问姜烛:“殿下可知止戈是怎么把我带回襄华的?”
第45章
对于这个问题,姜烛并没有什么隐瞒她的理由,不假思索道:“约莫在一个月前,止戈在夜里突然回了王都,不过她来见孤的时候,并未将你带在身边,直言将你安置在行宫的一处僻静小院里,并叮嘱我不可将你暴露于人前。”
他看见云杳窈眼神飘忽,补充道:“你放心,行宫中的一切人和物都经历层层筛选,并无不可信之人,你且放心住下,不必担心暴露行踪。”
看来止戈走前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云杳窈道:“多谢殿下。”
不过就算行宫再安逸,云杳窈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她决定等会儿就启程回乾阳宗。
掌心在腰间握了个空,云杳窈没有多想,默念剑诀,召问心回自己身边。
空气安静到近乎凝滞,问心未至。
良久,晶莹的汗珠已经重新挂在她额上鼻尖。
云杳窈有些慌乱,她佯装镇定,漫不经心试探姜烛:“对了,殿下可曾看到我的佩剑?”
姜烛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回答她:“止戈说剑锋沾染了鬼气,担心剑灵会受其影响,所以将它放在了隐蔽的地方,以蕴含灵气的活水洗涤。”
他放下如玉瓷盏,指腹摩挲着光洁的杯面。
“云姑娘放心,待止戈回来,自会将它物归原主。”
问心是上古神剑,根本不会为鬼气所伤,这显然是止戈用来制约她行动的手段。
云杳窈不语,她又问姜烛:“止戈有留话给我吗?”
因为沉睡多时,她脸上柔软的腮边肉都请见下去不少,两只眼睛显得更加大了,她屏息盯着姜烛,目不转睛,不想错漏一个字。
很遗憾,姜烛摇头。
这回云杳窈是真的有些失落,她没有气馁,换了个方向继续磨姜烛:“那你能带我去看看问心吗?就是我的佩剑,剑灵新生,我担心它感应不到我会着急。”
云杳窈的眼睛带着湿润的水光,多数人都会因她这副神情而心软,但向来心软的姜烛却意外坚定,他再次摇头,说:“止戈说过,一切都要等她回来再说。”
云杳窈眨巴两下眼睛,收回眼底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泪光,有些恼怒:“你怎么这么听她的话,做人不能这么死脑筋。”
姜烛无奈叹息:“君子一诺千金,不是不能违背承诺,孤实在不愿失信于他人。”
云杳窈算看出来了,姜烛这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她离去。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哼了一声,起身离去,步伐很快,似乎被止戈和姜烛气得不轻。
三位侍女跟着她,一路小跑,好不容易追进了院子里,被云杳窈的摔门声吓了一跳,三人结结实实吃了个闭门羹。
“这怎么办?要进去劝劝吗?”蓝晴问。
“还是别了吧。”青泠道,“贵人脾气大,云姑娘正在气头上,咱们何苦进去讨嫌?”
她想了想,还是说:“算了,等会儿你俩把药煎好,我端进去趁机劝一劝。”
几人忙活了半天,待青泠端着药进去后,很快便匆忙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