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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雪婷叹口气,终于没法再转移话题,难以启齿道:“夜里我出来上厕所,他也出来了,一身的酒气,跌跌撞撞的,一看就是又喝多了,他……他把我当成那个女的了。”
接下来的话,岑礼不用再逼问也能联想得到。
“可你是他女儿啊……”岑礼想起自己,母亲早逝,岑肃山事事都为她考虑。
可闵勇健却不配做一个父亲。
果不其然,闵雪婷的欲言又止证明这其中另有隐情,她摇摇头,很冷漠地说:“我不是他女儿,我妈和他结婚的时候我已经两岁了,我外婆说我亲爸是个混蛋,我妈是带着我改嫁过去的,他只是志远的爸爸。”
这也是她为什么对闵勇健的死只有恐惧而没有悲痛的原因。
岑礼自知幸运,从小到大生长在一个温馨有爱的家庭,岑肃山再婚也没给她找一个恶毒的后妈,可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没她这么幸运,譬如闵家这对姐弟。
岑礼在看守所一直待到下班,才从闵雪婷口中听到当晚真实的原委,事实证明闵志远当晚并不在案发现场,而当他第二天一早被同学家爷爷送到家的时候,闵雪婷正反锁在自己房里,两人甚至没见过面,所以闵雪婷才怀疑弟弟是凶手。
然而经过调查,闵志远在案发当时人并不在家中,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已然排除了嫌疑。
岑礼心里的疑问渐渐团成一个更大的雪球,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口:“真的……不是你做的么?”
闵雪婷坚定地摇了摇头,坦言:“我后来真的一直在房间里,男女力量那么悬殊,知道他喝醉了,我不可能还敢出去。”
岑礼认真看了看她的眼睛,提醒:“律师的作用是帮当事人争取权益,而不是帮凶手脱罪,所以我希望你对我诚实一点,因为有些谎一旦上了法庭,如果连你的代理律师都措手不及,那想赢官司就很难了。”
岑礼点到即止,给闵雪婷留了些时间思考问题。
……
周六,岑礼醒来不见檀砚书,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十点。
窗外艳阳高照,窗帘甫一拉开,房间便一下子亮堂、温暖起来。
岑礼起床,洗漱过后吃了碗保温桶里的五红粥,敷了张面膜,带衣帽间里精挑细选衣服。
自怀孕以来,很多紧身的衣服都已经被她打入了冷宫,还有些必须要搭配高跟鞋穿的套装她也再没上身过。上个周末去海岛,因为提前看见檀砚书准备的穿搭,她为了配他所以就也穿了大衣,现在檀砚书不在,她自己选衣服,很容易就陷入了纠结。
檀砚书上午学校有讲座,据他说可能会拖延到一点左右才结束,而且大周末的学校门口肯定没有共享单车,岑礼不想他饿着肚子来回跑,干脆开车去学校找他。
因为下午要一起去逛街,岑礼主张在学校食堂简单吃个午饭。
沪江大学是岑礼的母校,虽然毕业好几年,法学院和生物工程学院也不在一个校区,但因为岑肃山的关系,岑礼对院里的一切无比熟悉。
她径直走到食堂大厅里去占了个坐,边玩手机边等檀砚书那边的讲座结束。
快一点的时候,食堂迎来一波人流,岑礼朝门口望去。
学生们都是三五成群地进来,先占座后去窗口排队,尤其男生犹如饿狼扑食,甚至有百米冲刺去到窗口的,嘴里还满是抱怨。
“大周末的整这破讲座,饿死我了!”
“大早上眼睛还没睁开就在讲堂里了,心累。”
“饿死了,再晚一会儿食堂都要关门了。”
岑礼摇摇头,趁还有位子,起身去换了个女孩儿多的地方。
这边多是讨论讲座内容的,要么就是边吃饭边聊下午休息时间的安排,岑礼没偷听,却意外听到了檀教授的八卦。
“今天一二排那群老师,一排最右边那个就是细胞生物学的檀教授,你注意到没有,他后面……我看坐着的也不是咱们院的学生,那张紫妍不是隔壁经管的系花么,一猜就知道为什么来的,可我看,好像人檀教授也没什么兴趣。”
“啊,可是张紫妍那么漂亮……别的不说,那身材那么顶,檀教授也不多看一眼?”
岑礼抿抿唇,耳朵刚要撤离,就听见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
“也有可能是装的,现在很多男的都假正经,表面看上去禁欲、端庄,没准儿课后就悄悄递了房卡。”
岑礼听不下了,凑过去插话道:“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你们讲座是一起结束的么?”
为什么檀砚书还没出来,她真的希望他也能听听自己这些谣言。
虽然男性被造黄谣的概率比女性要低得多,可就这么落进她耳朵里,也很不舒服。
虽然她亲眼看见檀砚书和女学生走在一起心里也会短暂不悦,可她比谁都要相信檀砚书的为人。
旁边的女孩儿瞥了眼她岑礼,点点头,但看她一身装扮又不像是学生的样子,脸上慢慢浮现出疑问。
岑礼笑笑,故意道:“不好意思没有故意偷听,但我听到你们好像在说檀砚书教授……”
“你也是为他来的?”对方反应了两秒,看向岑礼的表情立即掺了些不一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