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第2页）

一个全新的、带着强烈征服欲和生命力的萧然，深深烙印在顾砚的心上。顾砚心情复杂，惊讶之余又觉得，他的然然本该如此。萧然就应该这样，积极有活力。这才是他记忆中萧然的样子。

摩托车的速度优势在拥堵的道路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当顾砚瞥见远处滑雪场巨大的指示牌时，他们出发不过半个多小时，而身后那条拥堵的长龙，早已被远远甩开，消失在视野尽头。

引擎声渐渐低沉，摩托车稳稳停在滑雪场宽阔的停车场。萧然熄了火，单脚支地，抬手利落地摘下了头盔。他甩了甩被头盔压得有些凌乱的头发，额前几缕碎发被风吹得翘起，转头看向后座的顾砚，眼神明亮：“怎么样？没骗你吧？”

顾砚也摘下头盔，他看着眼前这个笑容带着点野性、焕然一新的萧然，心脏还在为刚才的速度有力地跳动着。他伸出手，轻轻拂去对方脸颊上不知何时沾上的一粒细小灰尘，指尖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珍视：“嗯，”顾砚的声音有些低沉，“快多了，而且……帅极了。”

雪场中的人比想象中要多。

两人都是新手，老老实实请了个教练。教练是个年轻小伙，耐心地指导他们穿戴好笨重的滑雪靴、固定好滑雪板，讲解最基本的站立姿势、如何控制方向和摔倒的正确姿势。

顾砚运动神经更好一些，理解得快，胆子也大，在教练的引导下尝试了几次短距离滑行，虽然摇摇晃晃，但至少能稳住身形慢慢往下滑了。

萧然则显得谨慎许多，他运动神经不算特别发达，尤其对这种脚下不受控制的感觉有些发怵。他紧紧握着雪杖，每一步都挪动得极慢，像只蹒跚学步的小企鹅，生怕速度一快就失控。

顾砚滑到坡底，摘下滑雪镜，看着坡上还在努力保持平衡、一点点往下挪的萧然，笑着挥手：“然然，别怕，重心再往前压一点！对，就这样，很好！放松，越紧张越容易摔！”

萧然深吸一口气，按照顾砚和教练说的，努力放松身体，雪板前端微微内扣成八字，开始向下滑。

速度渐渐起来，雪板摩擦雪面的“沙沙”声在耳边放大，失重感让他心跳加速。眼看快到坡底，顾砚就在前面等着他，他下意识想刹车，结果动作太猛，重心一个不稳，整个人惊叫一声，不受控制地向旁边栽倒！

“小心！”顾砚脸色一变，几乎是本能地就朝他冲过去，想要扶住他。然而他忘了自己脚下也踩着雪板，动作并不灵活。慌乱间，他非但没能拉住萧然，反而被萧然倒下的势头一带，自己也失去了平衡！

“啊——”

“哎哟！”

两声惊呼几乎同时响起。下一秒，两人结结实实地摔作一团，滚倒在厚厚的雪地里！雪花四溅，雪板歪七扭八地甩在一边。

萧然感觉自己摔进了一个厚实的怀抱，他有点懵，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顾砚身上，脸颊埋在顾砚的颈窝里，沾了一脸的雪沫子。顾砚则仰面躺在雪地里，充当了他的肉垫，手臂还下意识地护着他的后背。

“嘶……”顾砚皱了下眉，倒抽一口冷气，显然摔得不轻。

“哥！你没事吧？”萧然立刻撑起身子，紧张地看着他，伸手想把他脸上的雪拂开，“摔着哪儿了？疼不疼？”

顾砚缓了口气，看着萧然近在咫尺的脸，和他鼻尖、睫毛上沾着的晶莹雪粒，那点疼痛瞬间被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取代。

他咧开嘴笑了：“没事没事，雪厚着呢。倒是你，吓我一跳。”他抬手，用戴着厚厚滑雪手套的手掌，笨拙又温柔地拂去萧然脸上的雪，“摔疼没？”

萧然摇摇头，看着顾砚狼狈又带笑的样子，刚才的惊吓也化作了笑意。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顾砚沾满雪的脸颊：“谁让你冲过来的？笨死了，自己都站不稳。”

顾砚抓住他作乱的手指，隔着厚厚的手套握在掌心。他躺在冰冷的雪地里，仰望着上方萧然亮晶晶的眼睛和微红的脸颊，只觉得这意外的一摔，摔得……还挺值。

“英雄救美嘛，”顾砚的声音带着笑意，在空旷的雪场里显得格外清晰，“虽然美没救成，英雄也成了狗熊，但好歹……垫背的够软和吧？”他故意颠了颠身体，把萧然又往上托了托。

萧然被他逗得笑出声，又怕压着他，想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

顾砚却收紧手臂，把他往怀里又按了按，声音低了些：“别急，让我缓缓，也让我……再抱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