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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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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得真好。”沈怸的目光落在画里的戒指上,又看了看身边的温叙,眼里带着笑意,“比我十八岁时强多了,那时候我总想着怎么画才能‘惊艳’,却忘了最打动人的是‘踏实’。”

温叙从包里拿出几张设计图:“我们在邻市修复了座老茶馆,想借鉴老街的风格做个‘记忆角’,能不能用几张你们的画做复刻?当然,会付版权费。”

江辞摇头:“版权费就不必了,能让更多人看到老街的故事,是好事。”他看向念安,“这事你来对接吧,正好练练手。”

念安眼睛一亮,立刻拿出笔记本记录细节,认真的模样像个真正的策展人。林漾看着他低头写字的侧脸,突然觉得时光像场温柔的接力——周老先生把对老街的爱传递给了他们,他们又把这份爱传递给了念安,而念安,会把它传递给更多人。

傍晚的蝉鸣渐渐歇了,夕阳把美术馆的影子拉得很长。沈怸和温叙要赶晚班车回去,临走时,沈怸突然说:“下个月我们在上海办展,有个‘城市记忆’单元,想邀请你们和念安一起参展。”他看着林漾和江辞,“不是为了名气,是想让更多人知道,每个城市都有这样的老街,都有值得守护的烟火气。”

林漾看向江辞,对方笑着点头:“好啊,让念安带着他的画去见见世面。”

念安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手里的铅笔都掉在了地上。赵宇打视频电话过来时,他举着手机绕着美术馆跑了一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母,屏幕里的李薇笑着抹眼泪,赵宇则在那头嚷嚷“我儿子出息了”。

暮色漫进画室时,念安还在整理参展的画稿。林漾和江辞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看着少年在灯下忙碌的身影,手里摇着张阿姨送的蒲扇,扇面上的荷花在风里轻轻晃。

“你看,”林漾轻声说,“我们好像真的把向日葵种活了。”

江辞握住他的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和他的轻轻相碰,发出细微的声响:“不止活了,还结了种子。”他抬头看向星空,蝉鸣的余韵还在空气里浮动,“周老说过,最好的传承不是把画锁在柜子里,是让它长在年轻人的心里。”

念安突然从画室跑出来,举着幅刚完成的速写:“林叔叔,江叔叔,你们看!我画的‘老街三代’!”

画纸上,周老先生坐在槐树下看书,林漾和江辞在溪边写生,他自己则蹲在旁边,手里拿着那枚银戒指,背景是成片的向日葵,花盘都朝着同一个方向。

“等周爷爷回来,我把这画给他看。”念安的眼睛亮晶晶的,“告诉他,老街的故事,有人接着讲了。”

林漾接过画,指尖触到纸面的温度,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夏夜的风带着槐花香吹过,把蝉鸣、笑声、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都揉在一起,酿成了最醇厚的酒。

他知道,属于他们的篇章或许渐渐走向平缓,但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念安的画笔会带着他们的温度,继续在时光里游走,把老街的蝉鸣、阳光、烟火气,画成一代又一代人的记忆。而他和江辞,会像老槐树一样,守在原地,看着新枝慢慢长高,看着向日葵的种子,撒向更远的地方。

他们的故事,从来不是终点,而是无数新篇的序章。

秋雨里的同行与画框外的共生

秋分的雨丝斜斜地织着,给老街蒙上了层朦胧的纱。

社区美术馆的玻璃窗上凝着水汽,林漾用指尖画了个小小的向日葵,转身时看见江辞正对着手机屏幕轻笑,冰蓝色的眼睛在雨雾里显得格外温润。

“沈怸发来的,”江辞把手机递给他,屏幕上是张展览现场的照片——沈怸和温叙站在《城市记忆》展区的入口,背景是念安画的《老街三代》复刻版,两人的手交握在展板前,笑得坦荡,“他说好多观众看了念安的画,都在问老街的地址,想来看真正的老槐树。”

林漾的指尖划过照片里沈怸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和温叙的那只款式相似,像对沉默的呼应。“他们这次展览很成功?”

“嗯,”江辞拿回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温叙设计的展区动线很特别,把不同城市的‘记忆角落’连在了一起,沈怸的画放在里面,比以前的展多了层烟火气。”他顿了顿,看向窗外的雨,“他们说这周末想来老街,一是谢谢我们提供的画,二是想和念安聊聊下一步的合作——温叙想把老街的‘记忆档案’模式用到其他城市的老街区改造里。”

林漾挑眉:“念安知道了?”

“刚发消息告诉他,”江辞笑着说,“估计这会儿正抱着他的素描本激动呢。”

果然,没过多久,念安就踩着湿漉漉的石板路跑了进来,校服裤脚沾着泥点,怀里紧紧抱着那本磨旧的素描本:“林叔叔!江叔叔!沈先生他们真的要来?我整理了好多老街的细节画,想给温先生当参考!”他翻开素描本,里面不仅有建筑速写,还有王师傅修鞋的步骤图、张阿姨包馄饨的手法分解,甚至连老槐树每年新增的枝桠都做了标注。

“比我们当年细心多了。”林漾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标注,心里突然有些感慨。念安身上既有赵宇的热忱,又有李薇的细腻,更有着属于他自己的、对老街近乎执拗的珍视,这些特质混在一起,让他笔下的故事总有种特别的生命力。

周末的雨停了,老街被洗得发亮。沈怸和温叙抵达时,念安正蹲在老槐树下写生,画的是雨后的修鞋摊——王师傅在给一只旧皮鞋上油,阳光透过叶隙落在鞋面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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