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页)
他们两个站在酒吧的塑料雨棚下躲雨,等到裤脚都被雨水浸湿也没有等到雨变小一点。
无奈,宁杪将醉得厉害的朋友送上出租车,他对司机报了三遍地址,又忍痛抽出张钱嘱咐司机将朋友送到酒店楼上。
这么下来他已经浑身都被淋湿,干脆破罐子破摔一般走进大雨。回去的路上他想自己打折时刚买的板鞋是否会因为进了水而脱胶,想楼道口的青苔会不会在雨水的浇灌下疯长。
想完丧气的事情宁杪也给自己打气,如果他暂时性地把那间狭小的出租屋当做家,他淌水的时候眼前似乎就能看到卖火柴的小女孩为他燃起烛光。
实际上他就是童话的主角,上楼开门之后在烛火里等待他的是一脸焦灼的纪循然。
宁杪在雨里冻得够呛,t恤裤子全部黏在了身上,然而纪循然的焦灼像一桶冰,直接把他丢到了极寒之地。
“雨太大,阳台渗水了,”纪循然说,他讲话的时候不大敢看宁杪,下一秒就开始极其真诚的自我忏悔,“对不起,都是我把你的床搬到窗边,现在已经给你挪进来了。不过我看过了,只湿了表面的床单一层,你有新的床单吗,我帮你先换上,被雨淋了的这个等天好能晒干了我立马帮你洗。”
自然是没有的。
宁杪全部的行李就一个箱子,他此刻干脆颓废得一屁股坐在了被雨淋湿的床单上让它湿得再彻底一点算了。
天杀的,运气也太差,宁杪抬头看见原本摆着自己床的位置的天花板上被雨水浸透而翘起的墙皮,低下头的时候眼眶都开始发酸,眨眨眼的瞬间很没出息地留下两行热的水。
纪循然站在他的对面,他因为宁杪这幅表现而变得更加手足无措,只能见缝插针地劝宁杪先去洗澡,别冻感冒了。
“记得当心脚下,雨天瓷砖上都是水,很滑。”
隔着已经遍布着裂缝的木门,宁杪听见纪循然在浴室外面这么说,他只能麻木地回答,也不管纪循然看不到他的点头——或许是能看见的,隔着缝隙,宁杪还能瞥见纪循然诚惶诚恐站在门外的身影。
等到温热的水淋遍全身,宁杪才从情绪中回过神来。他换上干净衣服出来,肩膀上搭着毛巾挡着发梢上面滴下来的水,推开门的时候他释放出数不尽的水气。
然而纪循然还等在门外,他过分积极地想要为自己一开始的自作主张赎罪。
他问宁杪:“你很累吗,要我帮你吹头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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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如何进展到现在这一步的呢。
宁杪心里的确不痛快,漏水的阳台淋湿的床单让他整天积攒下来的坏情绪达到了巅峰。
总之,他现在觉得一切都可以归咎到纪循然动了房间原本的格局,才让他的床正正好好地被雨淋到。宁杪不说话,他带着些赌气的情绪将肩上半干的毛巾在手里乱甩,一屁股坐到了纪循然桌前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