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1页）

“没事吧？”江辞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急促。

林漾睁开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冰蓝色的瞳孔里满是担忧，睫毛上沾着的雪粒像碎钻。“没、没事。”他的声音有点发颤，不知是吓的还是别的。

江辞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握住了他戴着手套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厚厚的手套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林漾跟着他慢慢走过冰坡，心跳却久久没平复，握着他的手反而更紧了些。

赵宇在前面看到这一幕，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李薇，挤眉弄眼地笑。李薇红着脸推了他一把，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翻过冰坡后，路变得好走了些。阳光穿透云层，把雪山染成了温暖的金色。林漾拿出画本，坐在一块石头上，飞快地勾勒着眼前的景象——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泛着金光，近处的经幡在风中飘扬，江辞站在经幡旁，白色的发丝与红色的经幡形成鲜明的对比，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在画我？”江辞走过来，蹲在他身边。

“才不是，”林漾把画本往怀里藏了藏，脸颊发烫，“画经幡呢。”

江辞没拆穿他，只是指着远处的雪山：“看，日照金山要开始了。”

林漾抬头望去，只见太阳一点点升起，金色的光芒顺着雪山的山脊线蔓延，原本青灰色的山体被染成了耀眼的金色，像被镀上了一层黄金，壮丽得让人说不出话来。赵宇和李薇站在不远处，赵宇举着手机拍照，李薇靠在他身边，两人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太美了……”林漾喃喃自语，眼睛里映着金色的雪山，亮得惊人。

“比星空和大海还美？”江辞侧头看他。

林漾转过头，撞进他冰蓝色的瞳孔里。那里也映着金色的雪山，却比任何风景都要动人。“不一样，”他认真地说，“星空是浪漫，大海是自由，雪山是……是信仰。”

江辞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很久，突然伸手，摘下了两人的手套，然后紧紧握住他的手。冰冷的空气里，掌心相贴的温度显得格外滚烫。“林漾，”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在寒风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我想和你一起，看遍所有风景。”

林漾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眼眶瞬间就红了。他看着江辞冰蓝色瞳孔里的自己，看着远处金色的雪山，看着飘扬的经幡，突然觉得所有的语言都变得多余。

“好，”他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定，“我们一起。”

阳光洒满雪山之巅，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为这个约定祝福。赵宇举着手机，悄悄拍下了这一幕——两个少年站在金色的雪山前，手紧紧握在一起，背景是飘扬的经幡和连绵的雪山，像一幅永远不会褪色的画。

“喂！你们俩快点！”赵宇故意大喊一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向导说前面有温泉，去晚了就被别人占了！”

林漾的脸颊瞬间红了，慌忙松开手，跟着江辞往前面走。李薇笑着捶了赵宇一下：“你小声点，没看到人家正忙着吗？”

“看到了看到了，”赵宇嘿嘿笑，“比看日照金山还让人激动。”

下山的路比上山好走了许多。林漾跟在江辞身后，看着他踩在雪地上的脚印，突然觉得，所谓的幸福，或许就是这样——有一个人愿意走在前面为你探路，有一个人愿意握紧你的手陪你走过艰难的路，有一个人愿意和你一起，把所有风景都变成共同的记忆。

晚上在山脚下的温泉客栈住下时，林漾累得倒头就睡。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替他擦脚，温热的毛巾擦过脚踝时，带着熟悉的温柔。他睁开眼，看到江辞正蹲在床边，认真地替他处理白天在冰坡上蹭到的擦伤。

“别动，”江辞的声音很轻，“擦点药明天就好了。”

林漾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眼眶有点发热。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江辞白色的发丝：“江辞，谢谢你。”

江辞抬起头，冰蓝色的瞳孔里带着笑意：“谢我什么？”

“谢谢你……”林漾的声音有点哽咽，“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江辞放下毛巾，在他身边坐下，轻轻把他揽进怀里：“该说谢谢的是我，”他低头，在林漾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谢谢你，愿意让我走进你的世界。”

客栈外传来赵宇和李薇的笑声，大概是在院子里放烟花。林漾靠在江辞的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格外安静和温暖。

第二天准备返程时，林漾把画本里的雪山速写撕下来，送给了赵宇和李薇。画上是两人站在经幡旁的背影，虽然画得简单，却能看出依偎的姿态。

“给你们的，”林漾有点不好意思，“算是……纪念吧。”

李薇红着脸接过，小心翼翼地夹进自己的书里：“谢谢，我会好好收着的。”

赵宇拍了拍林漾的肩膀，笑得一脸灿烂：“够意思！等开学了请你吃火锅！”

高铁驶离雪山时，林漾靠在窗边，看着远处渐渐缩小的雪山轮廓，心里有点舍不得。江辞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寒假结束前，还想来吗？”

林漾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想，但也不想。”他看着江辞疑惑的眼神，解释道，“想和你再来，但也想快点开学，想在学校的画室里画雪山的画，想和你一起去图书馆，想……天天看到你。”

江辞低笑出声，冰蓝色的瞳孔里漾着温柔的光：“好，开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