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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拎起布袋左右打量,发现袋子的做工实在粗糙,根本不是绣坊的工艺。
“你……”
纪兰舟心中一片柔软,他连忙抓起景楼的手小心地捧起来仔细观察。
原本起了一层老茧的手上又增添了几处崭新的伤口,显然是做针线活时技法生疏造成的。
景楼的手能牵缰绳,能舞长枪,却从未拿过针、穿过线。
居然为了他初次做起针线活……
纪兰舟记得,在古代若是有心仪的人便会亲手缝制荷包、手帕作为定情信物相赠。
景楼面上不显,嘴上不说,但是心意却通过四面八方传递过来将他包围。
纪兰舟心疼地捧着景楼伤痕累累的手,指腹在伤口和茧子上来回轻轻摩挲。
“疼吗?”他柔声问道。
景楼摇了摇头,坚定地说:“区区皮外伤,和战场上刀伤箭伤相比实在不足挂齿。”
纪兰舟笑着将景楼的手掌贴在唇边轻轻落下一吻。
雍王的动作实在温柔,亲吻手掌的动作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似的。
薄唇贴在掌心,痒痒的,仿佛有一只小猫在抓挠似的惹得人心也跟着痒起来。
景楼只觉得自己像是要烧起来似的浑身发烫。
这个雍王真是不知羞,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当着下人的面做此般亲昵的事。
一想到这里,景楼猛地将手从纪兰舟手中抽回来背到身后。
他别过脸,不自在地说:“快些走吧,小心别误了上朝的时辰。”
纪兰舟看出景楼的害羞,也不戳穿,笑盈盈地一本正经拱手作揖告辞。
直到雍王府的马车缓缓发动,坐在房梁上吹冷风散热的景楼才露出一丝欣喜的笑意。
在他的记忆中,母亲也总是清晨天不亮就起床送父亲出门去军营。
那曾是幼小的景楼心中最美好、温馨的画面。
谁能料到十几年过去,兜兜转转历经曲折,自己竟也成了画中的剪影-
因着春猎一事扈王被削去亲王头衔流放边关,曾经站在扈王一党的大臣也偃旗息鼓不敢再冒头。
朝堂上一时间安静不少,就连站位也变得宽敞起来。
所有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提扈王的事,就好像皇帝从来没有过这么一个儿子似的。
老皇帝环视一周,哑着嗓子开口问道:“诸位爱卿今日可有事要奏?”
话音刚落,工部尚书石田上前一步说道:“启禀陛下,城郊奇石周边屋舍已经打理妥当。”
“好啊,”老皇帝赞许着点头说,“开始修建后何时能竣工呢?”
石田犹豫着说:“若只按照最初的规划修建,今年便可落实,但……”
老皇帝沉声道:“听石卿的意思还有其他规划?”
“臣不敢欺瞒,”石田恭敬地躬身说道,“天降奇石着实难得,寻常庙宇恐无法承受上天莫大的恩泽。”
“那石卿以为该如何?”
“臣以为当修建更大的庙宇,方可彰显对天人的敬仰之情。”
石田的提议得到了朝中大多数人的认可。
一时间朝堂上附议声不断,方才沉默的大臣们争前恐后站出来拍马屁。
纪兰舟从旁听着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那块破石头的事儿从他刚穿过来头回上朝就听过了,谁知几个月过去了还在讨论修庙的事。
正想着,太子殿下却站了出来。
太子挺直腰杆,说道:“大兴土木未免过于劳民伤财,臣以为不宜将庙宇修建过于奢侈,当将银两花在实处才能福泽万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