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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蛮族人仿佛见到的神祇一般,纷纷落下感动的泪水。
穆雷望着下方的族人,抬手指了个方向:“快从那边走,我掩护你们。”
蒙面人找准时机,大声喊到:“你们护送穆锡安达随穆雷安达离开,我去引开齐人!”
说罢,他转身朝另一处跑去。
——
山谷间石笋林立,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沟。
蒙面人在石林间跑得飞快,但两条腿仍旧抵不过四条腿的马儿。
耳边传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蒙面人逐渐放缓脚步举起双手准备投降。
然而不等他站定,脚底的石块松动一下竟断裂开来。
他身子一晃,眼看就要顺着石壁摔下深沟。
危难时刻,一只手用力握住了他。
蒙面人猛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愠怒的乌黑眸子。
“景楼?!”
蒙面人哑着嗓子,语气中满是惊喜。
景楼一言不发,手臂用力将人提了起来后一把扔在了地上。
蒙面人也不在意,顺势跪在地上俯首喊到:“请驭北将军饶小的一命。”
“胡闹。”
熟悉的骂声传来,蒙面人微微一笑站起身来。
“我裹成这样连那群蛮人都骗过了,你如何认出我的?”
蒙面人一边感慨一边摘下缠绕在脸上的黑巾。
只见他用手在鬓角两侧的络腮胡上用力搓了搓,不一会儿竟然呲牙咧嘴地将浓密的胡须从脸上揭了下来。
而先前被胡须遮挡的赫然是纪兰舟画着刺青的脸。
纪兰舟用袖子抹了抹为了加深肤色而涂抹的油彩,凑上前去殷切地问道:“你怎么来了?身子已然大好了吗?可还有不适?”
景楼的脸颊因为骑射有些微微泛红,但气色看起来好得很。
平远侯定然不会让景楼在虚弱时上战场,想来体内的余毒已经全部清除。
纪兰舟松了口气。
景楼抿紧嘴唇斜睨过去。
此时此刻他正在气头上,仅凭一双眼睛就能在纷杂的人群中一眼认出纪兰舟这种话他如何说得出口。
他冷哼一声,懊恼地偏过头去。
纪兰舟自然看出景楼不愿搭理他。
他敛起嬉笑站直身子,正色道:“我知你现在定恨极了我,但你听我解释……”
“我何时说过恨你?”景楼打断纪兰舟,反问道。
纪兰舟一愣,支支吾吾地说:“你爹说我撇下你独自涉险,你定会怨恨。你怨我、恼我都是应该的……”
景楼眉头紧皱,沉声道:“既然你自知危险,当初为何要撇下我?况且还是这样……”
景楼顿住。
他盯着纪兰舟脸上被擦得东一块西一块的油彩和花里胡哨的刺青,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谁能想到堂堂亲王竟然变成这幅模样。
纪兰舟眨巴着眼睛,活像条落入泥潭的土狗泪汪汪地注视着主人。
雍王顶着这样一张滑稽的脸,景楼出城时上头的火气也被迫消下去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