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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兰舟皱眉问:“你说她死得冤枉?难道你知道翠梅的死因?”
孙秀才红着眼眶,摇头说:“京城皆传她是与人私奔逃至城郊被野兽所害,但翠梅她怎可能与旁人私奔呢,她不会的……”
紧接着,孙秀才像是着了魔似的反复念叨着“不会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教坊小厮分明见到翠梅上了贵人的马车,你为何说她不会与人私奔?”纪兰舟反问道。
孙秀才一愣,低垂着头双手掩面一时间哭得更凶。
纪兰舟最讨厌哭哭啼啼的男人,有问题不去解决只知道哭有什么用?
心爱的女人被人所害,不去鸣冤寻找真相只知道买醉简直故作深情。
他没什么耐心和孙秀才打哑谜,抵着额头说:“孙秀才有话直说,若有冤屈本王定然会替你做主。”
孙秀才听后才勉强止住哭声,期期艾艾地诉说:“小民惭愧,与翠梅私定终身,说了考上功名后便,便带她脱离贱籍……”
纪兰舟挑眉,又问:“教坊妓子的话你也信?”
方才还听那个于魏公子相交的女子说起,他们听多了客人花言巧语早就封心锁爱了。
“不会的!”
谁知孙秀才猛地摇头,笃定地反驳:“小民与翠梅是真心的!”
孙秀才一边说着一边从胸口掏出一条粉色的手帕。
“王爷请看,这是小民与翠梅的信物,”他将手帕呈到纪兰舟面前,“她绝不会负我的!”
纪兰舟瞥了一眼孙秀才手中的帕子。
粉色的帕子一角绣着细致的樱桃纹样,在樱桃旁隐约能够看到还绣着“梅”和“斌”两个字。
“孙斌?”
“是的,”孙秀才点点头,“小民单名斌,帕子是翠梅亲手绣的。”
古代女子的手帕等贴身物件大多是赠与心爱之人,更何况上面还绣着二人的名字。
纪兰舟倒是相信翠梅和孙秀才互生情愫了。
但随之而来是让他疑惑的地方。纪兰舟蹙眉道:“既然你与翠梅互定姻缘,她又为何会随其他人出教坊呢?”
“或许……”
孙秀才再度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哭了起来。
一副窝囊废的模样让纪兰舟愈发不耐烦起来,他倒向一旁景楼那侧。
“天下男子若都如你这般就好了。”纪兰舟小声说道。
景楼轻笑着摇了摇头,道:“那你我便不会相遇。”
纪兰舟一愣,猛地转头看向景楼。
他以为自己幻听,向来冷淡的景楼这是突然和自己说情话了吗?
难道昨晚他俩的革|命兄弟情在互帮互助中升华了?
纪兰舟又惊又喜,想着也许可以再和景楼更进一步试试。
昨天夜里纪兰舟想了很多。
他的到来既然已经改变了剧本的初始走向,那么便无所顾忌。
或许景楼不会谋反,或许他有机会和剧本中另一位男主公平竞争呢?
这边雍王夫夫二人眉目传情,另一边孙秀才做足一番心理斗争。
孙秀才红着脸深吸一口气懊恼地哭嚎道:“翠梅是为了我才与贵人走的!是我害了她啊!”
纪兰舟转过头疑惑道:“她与人走和你有什么关系?”
“小民有辱斯文不配秀才名声,”孙秀才把头狠狠地磕到地上,“连考两次不中便自甘堕落沉迷赌坊,是以欠下一笔烂债无力偿还……”
孙秀才断断续续地讲述着他和翠梅的过往。
原来孙秀才并不是什么文采斐然的大诗人更不是什么严于律己的居士,他只不过是个自控能力差的普通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