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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献祭沉舟带着葛凄琴一路直奔那红镰悬……
沉舟带着葛凄琴一路直奔那红镰悬挂的方向,速度又快又急,她甚至不避让院中的雕像就那么径直撞上去,一个个看似坚硬无比的雕像被她撞得七倒八歪,不少还断了胳膊腿,更有甚者脑袋被震成了粉碎。
薄雪浓垂眸看了眼还隐隐作痛的腿,手掌抬起贴住了脑袋:“这就是体修吗?”
“嘶。”凤锦吸了口凉气,小心翼翼地扯住了凤盈波的袖口,视线在薄雪浓腿上转了转:“大师姐你还好吗?她撞我一下,我肯定没命了。”
她们刚刚都听到了沈烟亭说沉舟是出窍境高阶的体修了。
御宁宗全是剑修,天肴宗符修和阵修更多,沉舟这些年也在极力扮演一个剑修,这也是薄雪浓第一次接触到高境界的体修。
薄雪浓自是不太好的,她腿疼得厉害,古怪的是那股疼痛感正在快速褪去,她下意识地说:“还好。”
沈烟亭扶住了她的肩膀,人没有动两张五品青符已经朝着沉舟追去,轻语在薄雪浓耳边轻轻落下:“不用逞强。”
沈烟亭是她们当中战斗经验最为丰富的人,她不觉得有剑修会被出窍境狠狠撞那么一下会无事,没有断骨已经是侥幸。
薄雪浓试着动了动腿,不是她的错觉,那股疼痛感就是在消失。
虽然不明白痛感为何会消失得这么快,但薄雪浓还是第一时间有了行动,她最先朝着沉舟她们追了过去:“师尊,我真没事。”
沈烟亭还想阻拦,见她速度迅捷如闪电,竟是比以前还灵活几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沉舟根本不是要逃跑,她徒手撕碎了沈烟亭缠着她的符纸,带着葛凄琴跑到红镰下后就停了下来。
在薄雪浓追上她以后也半点不意外那十分完好的腿,她唇角微勾满是戏谑:“凶兽的恢复能力就是好。”
她就这么将薄雪浓的身份挑破了,她以为能听到薄雪浓质问的声音,最好直对上了薄雪浓从容不迫的眸光。
沉舟的笑意僵了一瞬,很快又恍然大悟:“看来你已经知道自己的血脉了。”
薄雪浓并不想理沉舟,她眸光早已被红镰下的一道人影吸引,不是说那个人有完美无瑕的面庞,而是那个人实在是太惨,那看起来是个男修,面容已经模糊不清,因为他的鼻子被削了下来,眼珠被挖走了,嘴唇则是被厚黑的线缝起来,脸上是一道道紧密的划痕,双颊上最突出的两块肉还被割了下来,额心还被刻了一个‘恶’字。
他被绑在一根玄黑的柱子上,柱子上方就是那红镰。
红镰和玄柱像是某种术法汇聚而成,那红镰时不时就会落下一道光影下来,光影会在即将触碰到男修的瞬间化作把带着尖齿的刀,狠狠地割下男修一块肉,偶尔落下的刀还会陷进他身体中,狠狠地搅动他的血肉,剜下不少碎肉来。
微微张开的口没有痛呼发出,薄雪浓这才发现那男修的舌头早就被割断。
淡青色的光雾会在刀落下后顺着玄柱钻进男修体内为他恢复伤势,沉舟她们大概是恨极了这个男修,一边对他割肉挖骨,一边不想他轻易死去,让他处在这样的折磨里永远痛苦。
薄雪浓好像猜到这个男修的身份了:“他就是徐鸿永?”
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男修听到有人说话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似乎是在向薄雪浓求救。
沉舟迎着血光站立,血红铺满了她素白罗裙,染红了绣在腰侧的莲纹,她单手禁锢着被冻坏的葛凄琴,慢步走到了男修跟前,不屑地看着男修:“徐鸿永,你居然向她求救,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她是凶兽,杀人不眨眼的凶兽,她不吃你就算很好了,你还指望她来救你,你信不信她此时肯定觉得你的血肉分外香甜,正在琢磨如何吃掉你呢。”
胡说。
薄雪浓承认她此时确实是觉得徐鸿永的血很香,红镰割下来的血肉散落了一地,几乎快要溅到她脚步,想要闻不到血香味也是很难,但她绝对没有要吃徐鸿永的意思,她理智尚存。
不过确实是很香。
薄雪浓鼻尖颤了颤,出于本能地想要靠近那蛊惑她的香味。
欲望从心口爬了出来,悄然占据了她的意识,让她离徐鸿永越来越近。
沉舟眸中讥讽的意味更重了:“凶兽果然是凶兽,不论平时摆出怎样一副温柔和善的模样,真碰到了血就只剩下贪欲。”
薄雪浓还没反驳,季采言她们就赶到了。
季采言想也没想就挡在了薄雪浓跟前,正对上沉舟讽刺的眼神:“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们暗杀我那日,我流了那么多血,大师姐也没吃了我,她还救了我呢。”
沉舟低笑一声:“你是鬼月藤,又不是人。”
沉舟点出了季采言的血脉,薄雪浓这才恍惚发现她确实是对妖血抵抗力要更强一点,之前在天肴宗护宗大阵里的时候,她们杀了那么多炎兽还有一个受重伤的司仙灵,她好像明显感受到血香味还是在桂念安受伤以后。
面对季采言受伤倒在血泊里,她还和季采言独处那么长时间,确实也没有吃她的冲动,倒是叶知妖刚刚被季采言捆伤,她会有吃叶知妖的冲动,可能……可能是因为她的血脉比季采言她们的血脉更高贵些,天生就能压制妖物的血脉看不上比它低一等的血脉,也不屑于吃她们。
薄雪浓深感有理,季采言才没时间细想:“沉舟,你到底是什么人?自你来到御宁宗,我待你应该算很不错的,凄琴跟我有仇,你难道也跟我有仇不成,你为何要帮着她杀我?”
御宁宗这些内门弟子当中,可能也只有有家不能回的季采言是真心将宗门当作家的,她也确实是和几个内门弟子都相处得很不错,现在告诉她那几百年的平和都是假象,两个师妹联合起来杀她,叫她怎能不怨。
她有着满腔的怨愤和委屈,火星子在眼底闪烁,到底还有几分理智,没有自不量力跟出窍境高阶的沉舟动手。
言语的质问击不破沉舟从容的笑,她仍旧单手箍着葛凄琴的腰,指尖顺着葛凄琴沾满霜花的唇边游走,敲碎了寒水符留下的痕迹:“二师姐,我和你又不是一个师父,我的亲师姐想要杀你,我当然只有全力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