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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浔!”
叶浔怔在原地。
江序舟很少……不对,几乎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的全名,当初分手离开的时候没有,吵架的时候没有,甚至昏迷的时候也没有。
几乎从认识起,他就一直或温柔或无奈地喊着小浔。
可是,现在,他居然因为短短一米不到的距离,叫了叶浔的全名。
叶浔僵硬在原地,眼睛久久盯着面前的人,不太确定:“……你——刚才叫我……什么?”
江序舟的双耳猛然传来尖锐的声音,他没有听清楚爱人的话,而是甩甩头,偏移些方向,想自己挪过去。
“江序舟!”叶浔压着音量继续喊了一声,“你能不能不要再逞强了!”
尾音颤抖,他侧步用了点力地抱住爱人,手不断地由后脑勺摸过脖颈,最后摸到后背,深呼吸几下,语气渐渐柔和:“不走了,好不好?今天不走了。”
“明天——明天再走。”
“太累了,对身体康复不好,医生说过的。”
“我们不着急。”
“……哥,听话。”
江序舟腿都有点打飘,却依然固执地想推开叶浔。
然而,一个连走路都困难的病号,怎么可能推开能跑能跳的健康的成年人。
“……最后……几步了……”他说,“……我想……走完。”
“抱你走可以吗?”叶浔问,“省点力气。”
江序舟轻轻摇摇头。
叶浔没了办法,如果再这样耗下去,江序舟可能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不是没想过强行抱人过去,只是以他对江序舟的了解,可能抱过去了,晚上恢复些许体力后,那人就还会再走一次。
再重头来一次。
江序舟一向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
叶浔退后半步,江序舟移三步。
退半步,移三步。
仿佛正在跳交际舞。
只可惜,这里是病房,不是舞厅,亦不是任何一个浪漫的场景。
当叶浔的小腿靠到沙发时,他才小心翼翼地将人扶着躺下,缓缓松口气,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还是不敢相信江序舟居然为了这几步路,叫了自己的全名。
疑惑、委屈、难受全都涌了上来。
他走到第二圈的时候,拿来水杯,喂了江序舟几口水。
走到第五圈的时候,抱来毯子给江序舟盖上。
走到第九圈的时候,坐下来帮江序舟按摩紧绷的腿部肌肉。
“……小浔。”原本合眼休息的江序舟,感受到腿被人触碰时,他睁开了眼睛。
叶浔不抬头,手上力度也丝毫不减:“怎么叫小浔了?不是叫叶浔的吗?”
毫无疑问,他又耍起了小孩脾气。
他知道自己怨的未必真是刚才江序舟叫他全名的事情。
“江序舟。”他换了一边腿,边按边偏头看一头汗水,皱着眉的爱人,“……你什么时候才能不逞强?”
“平日里逞一会儿强就算了,怎么现在康复训练也逞强。”
江序舟不答话,黑色的眼睛写满疲倦。
他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