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页)
祖孙俩轻声说着话,赵麒泽被哄得高兴起来,总算有了笑脸,说想吃奶奶做的清补凉。
温瑾笑着答应,让他先去睡一觉,起来再吃。
赵麒泽补完觉神清气爽,在草坪上和赵麒风跑了一个多小时,闵桥他们从医院回来的时候,他正端着清补凉在书房里陪赵定北练书法。
一听说人回来了,赵定北立即搁笔。赵麒泽跟在他后面下楼,笑容自然的和闵桥打招呼。
“怎么样?”温瑾问。
夏宛澄明显又是哭过,一进门先给闵桥倒水,又找了一些水果和坚果让他吃。
“中度营养不良,贫血,医生说注意饮食调养,这两个不算是什么大问题。”赵庭榕把纸质报告递给温瑾,嗓子有些干涩:“有一个特别严重的问题是……他的右耳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左耳的听力也有点弱。”
日常沟通没有障碍,谁都没想到他会有听力问题,体检当日的耳鼻喉项目检查并不细致,只查出来一点轻微的炎症。今天顺便去复查时,被另外一名医生察觉异常,当场再次做了更仔细的检查。
“小桥说是他小时候发高烧把耳朵烧坏了,之后一次也没有去医院看过。我们上午挂了市区的几个专家号,都说是听力神经受损希望渺茫,唯一能改善听力的办法是植入人工耳蜗,左耳戴助听器。”
赵庭榕抬眼看向闵桥,发现他正在看自己,脸色波澜不惊。
赵庭榕回想起这几天和闵桥的相处,闵桥不论和谁说话都会认真注视对方。他当时还在心里称赞闵桥很有礼貌,哪成想会是这么令人痛心的缘由。
偌大的空间落针可闻,温瑾转过身抹了抹眼角,赵定北轻声让夏宛澄带闵桥上楼休息,又让赵麒泽去书房拿他的手杖过来,待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他镇定的表情即刻崩裂,怒目圆睁,喘着粗气厉声痛骂:“闵□□到底怎么养的孩子!”
“爸。”赵庭榕连忙上前搀扶他,一下一下轻顺后背,“您消消气,注意身体。”
赵定北双手发抖,由赵庭榕扶着坐下。他眉头紧锁,逐页翻阅闵桥的体检报告,指着皮肤科的检查结果问,“这个肩膀大面积烫伤疤又是怎么回事?”
“说是小时候不慎碰倒了热水壶,但他那个疤……”赵庭榕闭了闭眼,“热水壶的话,不至于伤成那样。”
而闵桥隐瞒的事实,赵庭榕甚至不敢去深想,因为越是刨根究底,他所看到的闵桥就越是伤痕累累。
闵桥的体检结果,夏家那边自然也要看的。两家人又聚在一起吃了顿饭,商讨闵桥的治疗办法。体质问题夏林风建议带闵桥去看一看中医,耳朵的问题也先别急着下定论,再去找国内外知名的专家看看。烫伤疤的改善和修复应该不成问题,前提是闵桥愿意接受手术。
病人这里的情况也尽可能了解清楚,内投一致同意让夏林风担当重任。
夏林风温文尔雅,语气平淡地询问那些大家都不忍去触碰的沉疴,耳朵是几岁开始听不见的,肩膀又是几岁被烫伤的,当时到底有没有去医院诊治,身体还有哪些地方不舒服。
他极有耐心地循循善诱,即便闵桥回忆的时间很长,说的话大多模棱两可,他的神情也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静,没有怜悯,也没有心疼,仿佛这些话题不过是和谈论天气一样稀松平常。